“波爾,你看到了什麼?”
天亮的時候,精靈看起來一點異常都沒有啦,她坐姿端正,手上拿著最新發售的早報。
少年看起來有很多話急於傾述,他雙眼亮晶晶的,但在他即將說話時精靈率先打斷了他,微笑道:“容我提醒,雖然我知道你大概率感觀不錯,但是波爾,既然你決定成為我的員工,那麼就不能真正放鬆身心去享受。”
波爾停滯好幾秒,他明白了都璐的意思。
於是他想了好一會兒,似乎在反複回憶,這中途都璐給了他紙筆,提醒道:“你要習慣利用工具去記錄自己的想法,類似的情況在以後會時常發生。”
少年冥思苦想,開始記錄。
“總體為一座島嶼,非常遺憾,我未能更清晰地勘察地形,從海岸、村落,還有遠方的密林,能看出幾乎為一個結構完整的村落……”他下意識用了寫論文的筆法。
全程都璐一直都在鼓勵他繼續寫下去,勇於表達自己的想法,她始終微笑,然後對他道:“好的地方要寫,壞的地方也要寫,提出問題、解決問題、分析對策。”
波爾完全愣住,他幾乎立刻就要表明自己能力不行,但精靈仍舊提前一步打斷他,對他道:“現在是早上七點十五分,現在花費十五分鐘吃完早餐,再花十分鐘收拾好自己,七點四十出發。”
她以分鐘作為單位,開始了新的一天。
事實上波爾十分鐘不到就吃完了東西,他急急忙忙收整好自己,提前一步就位。
都璐看了他一眼,平靜道:“你為自己的速度感到驕傲嗎?”
“我沒有,利貝爾圖特小姐。”他小聲道。
“如果我是你,我會為自己留一些餘地,因為對於你的老板來說發現你能夠更快完成任務後,你所能得到的空閒就會越來越少,同樣的時間會被擠上更多的工作,你能夠保證每天都花幾分鐘做完這些事嗎?”
少年張嘴,困惑道:“可是利貝爾圖特小姐,如果我能用更短的時間做完工作,更好地聽從您的安排,不是……”
“那我為什麼不找人偶來為我工作呢?”都璐嚴肅道:“生命的可貴在於變化,而所有生命都有一道承壓線,好的壞的,所有情緒都會積攢,你需要給自己留出一些餘地,用更好的麵貌迎接明天,因為當你崩潰的時候沒有誰會安慰你。”
她並沒有多花時間去教育對方,在沒有親身經曆前這些說教都落不到實處,都璐帶著波爾開啟了一天的工作,在此之前少年大多隻被安排部分任務,他隻需要做好自己的那一份就夠了,但今天他卻跟著都璐見證她的工作。
他們先是坐著氣泡豬前往各個大區回收訂購的材料,波爾發現裡麵有木材、磚石、各種材質的布料……五花八門什麼東西都有,甚至還有不同地方的特色食物,它們共同的特征是易於保存。
原來利貝爾圖特小姐的錢都花在這些地方了嗎?
緊接著他跟著都璐來到金絲雀區,真正的上層人物們並不住在這兒,金絲雀區隻是服務於他們的地方,一路走來波爾看得目瞪口呆,雖然他已經儘力收斂自己的詫異,但仍舊忍不住質疑道:“我第一次知道魔法還可以這樣用,但……為什麼不去普及它們呢?”
明明這些魔法是如此的方便,幾乎可以造福所有人。
“因為這些都需要能量去驅動,換而言之就是需要更多的魔核,由此產生更多的獵殺,會有無數冒險者為此奔波甚至付出生命——”
“但對於上層而言,他們的時間很寶貴,不應該浪費在這些地方,所以一些犧牲是必要的,”她快速補充道:“當然,冒險者對此也心甘情願,隻要他們活著回來就可以獲得豐富的報酬。”
波爾點點頭,但當他看到那些在店中徘徊,為了挑選一個小小的飾物花費大量時間的女士時,他又忍不住疑惑,他們的時間真的很寶貴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仔細觀察吧,會將大部分時間消遣在這些地方的家夥大多數都是女士——沒有性彆歧視的意思,她們這樣做是因為她們沒有工作,所以她們可以將大把時間用來消遣,隻要服務好她們的父親、丈夫和兒子就夠了。”
她眨眨眼,微笑道:“而將自己打扮的更加漂亮,也是服務必不可少的一環。”
他們來到了金絲雀區屬於都璐的店鋪,她沒有錢全款買下這家店,也沒有資格購買這家店,因為這塊地不屬於她。
也就是說,會有這樣一種假設,如果都璐的店做大做紅火,那麼店鋪的所有者、那位貴族可以直接回收店鋪,按照她之前的經營模式進行複刻,不見得會有同樣的收入,但至少可以輕鬆搞垮都璐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