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之子這種東西,在某一時期其實是被量產的。
經過一係列滅絕人性的折磨,千八百人總能搞出一兩個這樣有著毀滅世界野望的小年輕,而之所以是詛咒之子而不是詛咒之女,是因為研究這個東西的邪神教團認為男性較為衝動易怒,而女性忍耐力更強,所以盯著男人搞成功率要高一些。
嚴格來說這隻被落在娃娃屋裡的烏影貓貓沒有騙都璐,因為沃納的人生確實就是流浪的戰爭孤兒,區彆在於他出生前殼子就被這位幸存的詛咒之子占了。
影子貓被都璐用月光凝成的繩索吊起來,看著很可憐,搖晃著瘦小的身軀拚命解釋:“我沒有惡意,真的,我當初占據了那個人類的身軀就是想避風頭,我不想再參與東大陸各大教會間的戰爭了。”
“你真名叫什麼?”
“……赫努茲。”
比起沃納這種隨處可見的名字,赫努茲聽起來有點東大陸的味道了。沒有了實體的赫努茲異常脆弱,說起來他之所以要躲躲藏藏借著沃納的身份行事,更大程度上也是因為自己的虛弱,在都璐甩鞭子(月神武裝)對他一陣狂抽後,赫努茲很快就老實交代了。
和東大陸比起來,西大陸人類獸人之間的戰爭是真不夠看,東大陸沒有國家,僅以城邦林立,信仰紛雜,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邪'神紛紛冒頭,慘烈廝殺,具體來說主要爭奪三大權柄。
黑暗、死亡、詛咒。
此外一些零零碎碎的疾病、愛欲、疼痛暫且不提,據說集齊這三大權柄的家夥就能成為真正的冥神,反正赫努茲就是應時代背景被量產而出的詛咒之子,他自覺身份沒什麼特殊,雖然在西大陸詛咒魔法很罕見,但在東大陸那邊這玩意兒隨便加入個邪'神教會就能學。
隻要願意以燃燒生命作為代價,還有什麼東西不能詛咒呢?
不過赫努茲不同的地方在於他求生欲極強。
雖然詛咒之子們大多被負麵情緒吞沒,生活在厭憎和仇恨之中,甚至可以說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折磨,基本上個個都是抑鬱症,但赫努茲就特彆不同了,他很痛苦,但他更想活著。
“或許對於我來說,身上最可怕的詛咒就是渴望生存的希望。”
所以趁著東大陸組織人員偷渡西大陸時,他偷跑了,並且此後一直隱姓埋名,不敢顯露任何詛咒氣息。
“你還不老實?”都璐又是一鞭子揮過去。
感謝戴維恩和戴維西,她揮鞭子越發熟練,能以精準的力度立在每一個微小的地方,赫努茲痛苦掙紮著,對於他這樣的詛咒虛影來說,每一次鞭擊都會帶來灼燒的痛苦,削弱他身上的詛咒氣息。
“彆打了,再打我真沒了,我就是偷拿了幾件聖物而已,所以通緝力度有一點點大……”
“一點點?”
“大概一出現在東大陸就會被立刻劫殺。”
而赫努茲的偷拿的最值錢的聖物,就是他目前頂著的貓貓殼,據說這具貓貓殼是什麼遠古留下來的半神之子,富含詛咒力量,之所以能被赫努茲占據純粹是因為他還佩戴了一套恍若黃金的飾品。
從項圈到四枚足環,還有纏在貓尾巴上的圈圈和額飾,不過這套裝備中最重要的銜尾蛇黃金杖沒被他順走,所以餘下的裝備隻能勉強壓住貓貓殼身上的半神氣息,頂多讓他施展詛咒時不用承受代價,以及奪舍。
都璐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感覺自己暴富了。
現在赫努茲被她俘虜了,換而言之聖物就是她的了,不是嗎?
小助手很興奮,告訴都璐如果抹除掉赫努茲的意識,這個貓貓殼可以當做它的殼子,它就能以實體的方式出現在外麵了。
都璐麵無表情道:“想屁吃,我才不要你跑到現實惡心我。”
小助手不說話了,不過後來都璐還是在小助手的建議下和赫努茲簽訂了契約——真正銘刻於靈魂上的月光契約。
那隻黑貓的腦門上多出了一個銀色的月牙,這是他屬於都璐的標誌。
赫努茲的狀態穩定了下來,不再是虛無縹緲的暗影,而是變成了一隻毛絨絨的小黑貓,除去腦門上的月牙外,還有金色的豎瞳,因為契約的作用,隻要待在娃娃屋內他就不會化為烏影,而如果出去,按照契約規則他沒辦法離開娃娃屋。
不管怎麼說,對於赫努茲來說這下可是真正的鐵飯碗了,隻要躲在娃娃屋裡,他的氣息就會被遮蔽,而某種程度上來說都璐源源不斷供給他的月光魔力也能穩定他的狀態,如果說真有什麼不好,大概就是從朝九晚五有雙休的普通職員進化成了從此無休007。
從工作強度上來看,他成功和老板都璐同步了,可喜可賀。
沃納的失蹤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因為都璐隨後解釋將他調動到其他的地方工作了,而之後她善用月光魔法淨化的特性,搞了一盆附有淨化效果的“聖水”,把地板上的詛咒汙垢擦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