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代爾獨自坐在海邊,像是在思考,又似隻是在單純發呆。
最近都璐似乎在研究什麼,她對此投入了大量精力和時間,並總找借口支開阿代爾,由此他時不時就會落單,而他的世界在外人看來總是單調的。
就在這時,海麵出現了漩渦,阿代爾一看便立刻道:“我不想和你打架。”
從海麵冒頭的烏蘇姆冷哼一聲,也沒有發動攻擊,而是朝阿代爾丟了一瓶藥水。
這瓶藥水看著就非常可疑,烏黑的液體還冒著咕嚕咕嚕的小泡,阿代爾險些將其一劍擊碎,幸好人魚提前預判到了他的行動,用一團水流包裹住了瓶身。
劍士不知為何生起了幾分不好的預感,他隻冷冷看著人魚,沒有說話。
“你應該知道裡麵裝著什麼,否則又怎麼會坐在這裡發呆?詛咒正在呼喚你,你終究會被拖拽著沉入海底,而現在我給你回歸正軌的機會。”
人魚的嗓音清潤動聽,像是在引誘劍士做出選擇。
阿代爾意識到了什麼,但他還是沉默著,仿佛在抗拒正不斷蘇醒的未知。
“你現在的模樣可真叫人失望,我想你早已忘記過去,埋葬了執念與堅守,但你終歸騙不了自己,你該回到自己的世界,而不是在這種地方逗留。”烏蘇姆如此說著,操控著水流將那瓶外觀可疑的藥水放在劍士麵前。
說罷,他不再多言,魚尾一擺便沒入水中,直至遊離海岸他才微微停滯,下一秒藍到發黑的血自他口中溢出,流淌於水中,幾尾路過的魚兒立刻被這血液影響,突然變得急躁起來,緊接著身體發生種種可怖的異化,最後爛成一團肉泥。
不過這種汙染並沒有持續多久,來自海洋的力量很快便淨化了這片空間,直到此時兩尾魚才遊了過來,他們分彆是深紅魚尾的雅西和墨綠魚尾的範弗裡,如今後者已經投靠了都璐,納入了度假村編製成為正式員工。
不過說是這樣說,烏蘇姆畢竟是他前任老大,而且魚在海中混總得維持自己的社會關係,所以範弗裡仍舊在為烏蘇姆服務,魚奸倒也稱不上,但偶爾幫一些無傷大雅的忙還是沒問題的。
“你這又是何必呢?把自己弄成這樣就為了拿到這瓶藥水,居然特地去找——”仿佛是想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雅西忍不住抖了抖:“如果他不喝……”
“不會哦,”範弗裡笑眯眯道:“他一定會喝,否則也不會一有空就坐在海岸邊,因為他的本能正驅使著他去解除詛咒,恢複記憶完成自己的使命。”
烏蘇姆因為傷痛發黑的麵容有所緩和,他冷漠注視著已經吞噬了爛魚肉泥的深海裂縫,嗓音依舊磁性動聽:“我要他自己做出選擇,接著能滾多遠滾多遠,再也不要出現在她麵前。”
……
都璐回家時看見坐在門口小木凳上等她的阿代爾,她看了便忍不住露出微笑,然後帶著少許歉意說道:“你一個人很寂寞吧?等忙完這段時間我會多陪陪你。”
阿代爾歪了歪頭,他也跟著她露出淺淺的微笑,說道:“我不寂寞,我隻是很想你。”
都璐聽多了這貨的直球發言,倒是顯得很鎮定,雖然她心裡裝著事兒,但她也明白總是冷落阿代爾並不好,晚上她特地帶他去了隻在夜晚開放的深海回音酒廊,頭頂棕黑熊耳的調酒師帶著靦腆的笑,輕聲與客人聊一些最近見聞,看見老板後他有些緊張,但很快就在都璐親切的問候中放鬆了下來。
“你白天在店裡忙碌,夜晚還要照顧這兒,會不會覺得太累?”
這位混了獸人血統的員工白天要在翠鳥區照顧一整家店,製作出各種各樣的美味讓附近的孩子們流連忘返,夜晚又在酒廊兼職,難免會讓人擔憂他是否能承受這些工作。
“我是因為喜歡才在這兒工作的,老板,”熊男笑容羞澀,顯然他不太擅長這樣表述自己的想法:“雖然我是半獸人,但我的體力並不比真正的獸人遜色多少,白天看見那群因為我烹飪的美食而快樂的孩子,我也會跟著高興,而夜晚能為疲憊的旅人調一杯適合他們的飲品,讓他們放鬆休息,於我來說也是一種愜意的體驗。”
這種員工就非常值得老板欣賞了,交談間熊男看向劍士,微笑詢問道:“阿代爾先生,不知您偏好哪種口味的飲品?”
他對於都璐的喜好很了解,雙手飛舞間已用堪稱藝術的手法為她調製了一杯深藍色的飲品(含酒精),至於阿代爾麼……其實他不擅長喝酒的事兒很多人都知道,隻不過員工們都會下意識忽略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