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出意外,這把劍,她舉不起來。
看著輕盈無比的劍身此刻卻好像有千斤重,葉驚秋手腕發疼,一時沒握住,那重物落地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回響,顯得格外清晰。
晦暗月色下,少女的臉頰瓷白,江月眠叫了一聲,“師姐?”
她睡眼惺忪,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吵醒的,“你怎麼在這兒?”
葉驚秋猝不及防的轉頭,與江月眠對視。
承影劍躺在她的腳邊,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她想了想,總不能說我看上了你的劍,半夜過來試試吧?
葉驚秋的眼皮跳著,準備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哦,我路過師妹的凝雪殿,發現這裡有些奇怪的動靜,便過來看看。”
“那師姐,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江月眠雖然半信半疑,聲音仍是怯生生的。
“沒什麼事,你睡吧。”葉驚秋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默默地從寢殿正門出去了。
次日清晨,葉驚秋慣例去飯齋用早膳,於適之坐在另一頭與江月眠歡快地聊著,“小師妹,那靈花靈草該怎麼培育,我上次養了半個月,結果全死了…….”
江月眠說,“師兄若是不介意,下次來凝雪殿,我教你。”
於適之的眼睛亮起來,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真的呀,你真的願意教我?”
江月眠點點頭,回答地很認真,“當然是真的。”
“不過我白日裡都在與大師兄練劍,教師兄培育靈花靈草,恐怕得晚上了。”
“不礙事,不礙事。”於適之笑眯眯的。
說到劍,葉驚秋隨即看向自己那雙手,手指白皙細膩,掌心處卻全是粗糙厚重的老繭。
她終究還是舉不起承影劍,果然應了那句,“不是誰都能舉起來的。”
葉驚秋莫名覺得煩,一扔筷子,“於適之,還沒聊完啊,早課都快遲到了。”
“啊?真的假的?”於適之一拍大腿,“那我得走了,小師妹。”
他慌忙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起身的瞬間,才注意到葉驚秋那張黑到極致的臉。
以及她那雙半腫著的眼睛,下麵頂著兩團烏青,乍一看,有些駭人。
“師姐,你昨日乾嘛去了?一晚上沒睡啊?”
江月眠在一旁補充,“師姐一向修煉刻苦,我一個人住那麼大個凝雪殿本就害怕,昨晚師姐夜習路過,我看見師姐,心裡總歸安心許多。”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葉驚秋額角猛抽,一言未發。
或許是感覺到氛圍不太對,於適之也沒追問,訕訕地走了。
“月眠,去練劍吧。”時川挑簾進入,他一襲白袍,衣襟隨風擺動,氣質淡雅如菊。
江月眠出去了。
整個飯齋裡就剩下葉驚秋與時川。
葉驚秋也沒什麼心情再吃飯,叫了聲師兄就準備走人。
時川在她身側停駐,眸子裡是些看不懂的情緒,“你上次的傷還未愈,真的要下山曆練?”
提起這件事葉驚秋就來氣。
她暗暗較勁,“小師妹才入門幾月,她都能去,我為何不能?”
時川盯了她半晌,自知勸不動她,便也沒再說什麼,隻回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