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是被黎清淺連同那份從玉蘿口中逼出的口供一塊兒被送去官府的,受了點刑也撐不住,將當年的事全部吐露出。
在沈長昀的吩咐下,官府的人將陳氏的供詞抄錄了一份遞給黎清淺。
她看了看手中的證詞,滿意地衝著沈長昀笑。
“原本以為這些事情處理起來會很吃力,幸好這次我選了你,什麼都變得更加輕鬆。”
沈長昀卻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可我也隻是做了我能為你做的事,總的來說還是你自己處理起來思路清晰。”
他雖是這麼說著,黎清淺心中還是十分感激他。
大巍女子較男子而言還是不易,男子比女子擁有更多的權勢,若不是當初鎮國公府表現得對於自己有多麼的重視,單說在黎府,黎正康就不可能讓她逮住複仇的機會。
必定從一開始就於各種方麵打壓她,難道自己還能憑一己之力無視大巍律法給自己掙出一片天地嗎?就事論事,男子們要想抹殺女子出頭的機會,在大巍可實在易如反掌。
黎清淺誠然不會妄自菲薄,但她仍是十分慶幸,自己此次選的夫婿,與她而言是一位良人。
他們來筠州已經一月有餘,如今還剩最後一件事,就是找到當初流落民間的真正的九皇子。
酒樓的房間裡,沈長昀給黎清淺說起關於九皇子的事。
彼時的和熙帝仍是先皇眼裡最厭煩的孩子,就連太子之位也是搖搖欲墜。
為了保住儲位,也為了以後能夠順利繼承江山,表麵上溫和的和熙帝,實際暗藏野心。
大概也是在那段時間,與筠州同樣居於江邊的一處地方,平陽郡,也發生過與如今江倀一事同樣嚴重的禍事——水災。
先皇原本想要當時最得寵的皇子去到平陽郡治理水患,可那皇子卻貪圖享樂,私底下悄悄攛掇和熙帝領下這事。
麵上兄友弟恭的和熙帝,實則這位皇子的推脫之辭正中他的下懷。
先皇見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假借生病推脫,也沒有揭破,而是看了眼殷切的和熙帝,擺擺手讓他去了。
治理水患的過程十分順利,平陽郡的人經此一事後對和熙帝也十分擁護。
怎料和熙帝一行人正要從平陽郡動身回京時,竟不知從何處湧出一批人,叫囂著要他把命交代在這兒。
當地人受了他恩惠,又怎會在這個時候過河拆橋要他性命呢?
和熙帝心涼了半截,原來自己的父親不僅厭惡他,更是不想要自己活著回到京城。
可他也不是吃素的,帶著自己的幾個護衛與那批人進行一番廝殺,最終帶著平陽郡的好消息和一身傷痕回到了京城,著著實實把當時在京城等著好事成雙的先皇嚇了一跳。
“但其中還有難言之隱,當時的先皇也十分不解,為什麼自己派出的精銳竟沒能殺了皇舅舅。”沈長昀說。
原來當時的和熙帝雖說從廝殺中活了下來,卻也是奄奄一息,倒在江邊苟延殘喘。
當時一位豆蔻年華的少女正巧路過江邊,見到傷痕累累的和熙帝,也不知道對方是當時的太子,便著急回家帶來自己的父親,將人帶回去療傷。
在父女倆的精心照料下,和熙帝才悠悠轉醒,卻沒有告知對方自己的身份,並且在他們家借住療傷之時,慢慢地與那位救下自己的少女暗生情愫。
傷好了大半時,也不得不回去向先皇複命,但他卻十分不舍那位少女,便向其父親許諾,待自己在京中獲取功名時,便會回來將少女接過去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