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端著水盆一臉懵的趙婉站在原地,有些歉疚地開口“這位姑娘,你沒事吧?實在抱歉,我不知道外麵有人。”
淩靈抹了把臉上的水珠,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麵對淩靈一副女主人姿態般趾高氣揚地問責自己,趙婉有些不太高興,卻還是微微垂著頭道“我是這戶人家的義妹,前兩月就搬來這裡了。”
淩靈滿臉不敢置信,江凜根本沒什麼義妹,難道說這座宅子裡住的不是江凜?
於是隻好悻悻地扯了扯嘴角,轉身便準備走了。
趙婉心中還是有些歉疚,便將自己的絹子遞了上去,“姑娘,你還是用這個擦一下吧。”
淩靈不悅地回頭瞪了她一眼,眼神瞟過趙婉手中的絹子時,偶然瞥見上頭的百合鴛鴦。
她認得這絹子,當年自己不慎摔下馬,手臂上劃破了一道口子,傅彬便是用了這條絹子給自己包紮。
當時他臉紅著支支吾吾地說,這是他親手繡的,打算送給她的。
自己還笑他,堂堂七尺男兒,竟也會做這些女孩子才會做的針線活。
傅彬卻正了色,因為自己曾經告訴過他,世間女子與男子無異。
男子可做的,女子也能做;同理,女子能做的,男子也能做。
當時她還覺得很沒意思,自己隨口一句話,竟叫這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不顧自己從小接受的教育理念,親手給她繡絹子。
不過她自己是不會這些東西的,後來跟著淩靈的母親學了幾月便不耐煩,不學了。
後來她轉念一想,乾脆把這東西悄悄塞給江凜,作二人的定情信物。
上次進京後,還看見他將這東西隨身帶著,很是寶貝呢。
她猛然抓過趙婉的手腕,凶狠道“你從哪兒竊了這絹子?卑劣無恥的小偷,趕緊還給我!”
趙婉也被她這番舉動惹惱了。
雖說沒瞧見她,潑了對方一身水是自己的不是,可說到底,自己才是住在這戶人家的,就算有錯,也應該是主人家責罰。
眼前這個是誰啊,自己好心給她絹子擦拭,她倒好,反咬一口自己是小偷。
“我才不是呢!”趙婉氣得一甩手,“這絹子是我姐姐送我的。她在這府裡做管家,得了主人家的賞賜,便把東西給我了。”
淩靈一愣,主人家的賞賜?
也就是說江凜其實還住在這裡,這條帕子……是他賞的?
淩靈眼中閃過一絲羞惱,好啊,這個渣男,竟然趁自己不在京時在外頭沾花惹草,把自己給他的定情信物隨隨便便送給彆人!
果然那些書中描繪的不假,進京趕考的書生,就沒一個不負心的!
想到這裡,淩靈已是氣憤不已,抬起腳便要往裡頭闖去。
趙婉在後頭試圖攔住她,可她比淩靈小幾歲,力氣又怎麼會比得過對方呢?
淩靈還是蠻橫地闖了進去,可一進門,便對上了一個女子清雅的容貌。
“阿姐!”趙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上前去抱住趙妤的腰。
趙妤則是溫柔笑著看她,嘴裡的話雖說是責怪,卻聽不出半分責怪的語氣“不過是罰你去倒汙水,你倒好,像個小孩子一般。”
隨後她看向淩靈,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扯平,“我是這裡的管家娘子。請問姑娘是誰,為何強闖民宅?”
淩靈見到她有些懵,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黎舒月的那個炮灰表妹,她不是在後期才會被送進宮中,下場還很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