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淺住在東宮陪著太子妃的這幾日,甚至連一直侍奉在她身邊的雲衣都被撥了回去,反而是雲裳被召至入東宮,守在她身邊。
見到她被太子妃笑顏相迎的時候,黎清淺心中萬分驚詫,麵前卻仍是一股雲淡風輕的神情。
盧韻寒笑著將她拉到黎清淺麵前,說“聽聞這個丫頭不僅是從小跟著你的,還是你祖母一手培養起來的,想來跟在你身邊,也會更舒心一些。”
黎清淺隻是笑笑,就連自己身邊的丫頭是什麼樣子,太子夫婦都了如指掌,或者說,在自己還沒被送離京城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考量了嗎?
盧韻寒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後便離開黎清淺的廂房了,還叮囑她早些休息,像是一個十分寬和親切的姐姐,就如同從前她看上去那般。
但黎清淺仍是不後悔自己曾想過的,若是沒有前世那些事情,自己與太子妃會成為好朋友。
就目前來看,至少太子夫婦並不像前世表麵上那樣的溫和良善。
大約隻是在爭權奪利的時候少了沈長昀和鎮國公府的助力,打亂了兩人所有的計劃,才不得不收斂些鋒芒吧?
“聰明人。”黎清淺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雲裳抬眸看向她,“姑娘說什麼?”
黎清淺淡淡地抿了口茶,也不正眼瞧她,“都已經是太子夫婦麾下的一枚棋了,就不必如同從前我在閨中時那般稱呼我了吧?雲裳姑娘,還是體麵地喚我一句世子夫人才好。”
雲裳一驚,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姑娘,說什麼呢……”
黎清淺這才緩緩抬頭,強行與她躲閃的眼神對視,嘴邊掛著如同從前看向她那般的笑意,手中卻是重重地將茶盞擱置在桌上。
“我說什麼?”她嗤笑,“你以為這段時間,我用雲衣比用你多,真的完全是看在你因二哥大婚而傷心的份上嗎?”
“雲裳,自我知道你心思的時候,不僅護下了你,還不計前嫌地對你百般照顧。你說,我哪一點對你不好,為何寧願與太子夫婦交好,也不願忠於我?”
見她低著頭不說話,黎清淺隻覺得好笑。
“你是我身邊的丫頭,在我出嫁之前就已經把利害關係同你講得明明白白了。我想,哪怕是一個蠢人,都起碼知道誰才是真心對你好的。”
雲裳見瞞不下去了,於是抬眸對上她探究的眼神,吞吐道“姑娘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才要問你是從什麼時候上了太子妃的船吧?”黎清淺麵色凜冽,“是從那時長茗樓失火開始,還是更早啊?”
長茗樓失火本就顯得可疑,看上去似乎隻是淩靈一人為了讓自己成為江凜的妾室而做的,但長茗樓可不止是自己一人的產業啊,為什麼會是那兒呢?
再者,當時長茗樓明麵上的掌櫃隻有宋凝煙一個,淩靈又是怎麼知道那也有自己的一份?
又是怎麼剛好那般巧合,宋凝煙當晚也在,還剛好救下了即將擴大的火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