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微雄競)(2 / 2)

細碎的光在他如水的眸中流轉,泛著琥珀的芒澤。

“阿慈。”

青年聞聲轉身,他身形高大,恰好遮住一片亮,周身似乎有光暈浮動。

那樣一個細微的動作,卻惹得蘇念眉眼一跳,逆光中,衛慈的身形居然和葉鳴赫有幾分相似。

青年的眸光定在蘇念臉上,略詫異地道,“怎麼瘦了?”

初見的喜悅在對方似嗔責似關懷的話語中,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委屈。

衛慈原也不是荊州人士,兒時隨著養母從邊境搬遷而來,落戶的小院恰好與蘇府隔一條街巷。他自有聰穎,聞一知十,在詩詞字畫文章上,更具天賦,少年時便成名了。蘇福作為一方知州,想落個“識才尊賢”的名號,就時常邀衛慈去府中做客。

兩人算是一處長大。說句實話,與親弟弟蘇君遠相比,她與衛慈這個兄長感情更熟稔深厚。

蘇念捏上衛慈的衣袖,鼻頭泛酸,她垂著頭低低地道:“阿慈,我……”

我什麼?

她忽然又開不了口。

給衛慈說,與她就要定親的男子與彆人好上了?還是說,她被父親那一家算計失了貞潔,還不得不吞下所有委屈,給那施虐者道歉,現在又被強逼給那男人做妾?

丁冬說的是,衛慈為人是靠得住,但是他們之間畢竟沒有關係,他拿什麼、又站在什麼立場去保護她?

不過是徒增另一個人的煩惱罷了。

“不想講了,嗯?”溫煦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在頭上響起,“不想講就不講了罷。”

蘇念眨眨眼,將眼框裡即將升騰的水汽強忍回去,收拾好情緒後便揚起臉說道:“阿慈來長安是要準備春闈嗎?現在在哪裡住下?”

衛慈揚眉,垂眸望著蘇念,眼底浮起一絲笑意,卻是答非所問,“小娘子不該這樣心胸豁達,難過了,就要讓旁人勸慰幾句才好。要不然為兄見你傷懷,已經腹稿好多哄你的漂亮話,現在生生憋著,一句都說不出,反叫為兄難受。”說著,還攤手做出一臉無奈狀。

蘇念揚唇一笑,臉上愁緒一掃而光,“那你都想到哪些漂亮話,我想聽的。”

春風輕掃,一片細小的葉落在蘇念發絲上,衛慈抬手要拂去,聞言手一頓,眸光轉向蘇念,卻是了然地淺淺笑了一聲。

蘇念還等著聽衛慈的漂亮話,好讓自己開懷開懷,可等了半晌,見衛慈再不言語,她不解地與他對視,一雙眼在明媚春光中更顯水盈靈動,忽然她反應過來,這次“噗嗤”乾脆笑出了聲。

又勸人又誇人,還這麼不動聲色,也就數衛慈的腦子能這麼快想到。

兩人言語間,早有一輛馬車停於山莊外的另一側,胡川站在馬車旁側的簾子跟前,說道:“此人名‘衛慈’,荊州知名才子,院試鄉試皆第二,能在會試擠進前三甲的呼聲很高,入京後就被昭平侯看中,想提前定他為門生。”

“嗯。”葉鳴赫坐在馬車內,麵無表情地應道,忽然他眉峰不經意一挑,“皆第二?”

“是。說也奇怪,院試鄉試第一的那兩人,才情遠不如這位郎君。”

葉鳴赫看過去的眼神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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