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意味著飛意味著自由。
拍賣行裡有翅膀的魔族,被拍下後基本都會被安裝小型電擊裝置限製行動。
雖然沒有直接刺穿那麼粗暴,但本質大差不差。
都是一種對自己所有物的隨意處置罷了。
遲殷收緊翅膀,像小小的繭一樣把自己包裹起來,一顆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他昨晚暈了過去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樣被薄宴帶出來的。
反正這種權貴想要忽略自願原則也不是沒有辦法吧。
但龍君不會允許一個被彆人擁有過的東西再待在他身邊。
遲殷抱緊自己,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
這樣下去不行,要快點讓薄宴把他送回拍賣行。
薄宴和醫生又聊了幾句遲殷的治療時間,等醫生鞠躬離開,回頭才發現床上的小魅魔把自己埋進了翅膀裡。
“出來。”薄宴淡淡道,“你知道的,躲起來沒用。”
遲殷沒有吱聲,消極反抗。
反正......這樣下去被激怒的一定是薄宴。
果然,遲殷很快感覺到一雙手捏住了他的羽翼。
小魅魔的眼睛無所謂地垂著,這次又要給他什麼懲罰?
直接用力撕破膜翼?還是有再拿鎖鏈鎖著他?
然而都不是。
薄宴好像對魅魔的翅膀了如指掌一般,他捏住骨翼靠近身體的第二關節,輕輕一摁,遲殷收緊翅膀的力道就被卸了下來。
他的動作放得很輕,遲殷剛上過藥的翅膀竟然完全沒感覺到痛。
但是遲殷已經無暇在意這些細節,他正因為薄宴的肢體觸碰快要嘔出來。
遲殷不顧自己還有傷,強行讓翅膀奮力一扇,尖銳的翼膜在薄宴側臉上留下了一道淺印,翅膀又把兩人隔開。
這次遲殷沒有錯過薄宴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
翅膀相隔的對麵呼吸聲逐漸變得粗重了起來,很顯然是薄宴情緒起伏的前兆。
“......”雖然他也怕痛,但無所謂了。
什麼懲罰都好,因此自己的不配合把他退回拍賣行也可以。
甚至盛怒之下把自己弄死也無所謂。
就算他和龍君相遇的概率微乎其微。
甚至有可能龍君都不記得他是誰了。
他也不想在這萬分之一的概率發生的時候,是彆人的所屬物。
被羽翼隔著,他看不見對麵男人的表情,遲殷隻能通過魅魔在情緒上的天賦感受薄宴的情緒。
他沒有再感受到之前那麼強烈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更為深沉的,山雨欲來的陰鬱氣息,而這其中......竟然有一絲微妙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