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份從容放在薄宴身上卻無比自然,仿佛他天生該如此一般。
行長癱坐在沙發中,有些無力。
還沒開口,他就已經對自己借著遲殷的名頭實則想來求情的行為感到了深深的悔恨。
他甚至懷疑,要不是自己打出了那隻小魅魔的旗號,薄宴極有可能懶得屈尊降貴瞥上他一眼。
“我還沒來找你,你就自己先送來了。”薄宴在行長的對麵坐下,準確無誤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喬尼·艾傑頓。”
小公子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受寵若驚......”行長止不住地擦著額頭上冒出的汗珠。
“我當然記得。”他話音剛落就被薄宴接上,“畢竟昨天的賬還沒算完嘛。”
“很巧,正好我也想找你來問問遲殷的事。”薄宴架起長腿,一手托著下巴,目光危險,“有關遲殷在你們行這幾年的事,每一次拍賣,每一任買主,全部、一五一十、完完整整地告訴我。”
***
聽到房門的被關上的聲音,房間內的遲殷才徹底地放鬆了下來,一顆圓滾滾的小腦袋從被子裡探出頭來。
小魅魔隻露出了兩隻緋色的眼睛h,烏發落在耳邊,他不咄咄逼人的時候顯得格外乖巧。
觀察了一圈房間,最後遲殷的目光落在了房間的門鎖上。
薄宴出門時,似乎沒有鎖門。
是走的急所以疏忽了嗎?
能自由活動,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遲殷垂下眼眸,眼神冷得像某種無機質,他在仔細回憶剛剛醫生進來給他檢查翅膀時的每一個細節。
聽剛剛醫生的意思,昨晚的治療時間很緊張,植入定位裝置電擊裝置之類的可能性應該很小。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沒有看守,沒有鎖鏈,也沒有電擊鐐銬。
就算被抓住,最壞也不過一死而已。
半晌後,遲殷掀開被子,又細又直的小腿從床邊垂下來。
地上並沒有給他準備拖鞋,畢竟大多數人買魔族回家,也隻打算在床上使用而已,根本不會考慮他們下床的需求。
能給他留一件睡衣已經很不錯了。
遲殷見怪不怪,赤腳踩在地上,扶著牆慢慢站了起來。
他一直被光銬束縛著,連自由地走路都有點陌生。
遲殷走到門口,手放在了開關上,他垂下眼眸,因為緊張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他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推開門向外跨了一步。
......無事發生。
走出盒子般的房間,薄家莊園的格局及其敞亮,此時已經是傍晚,落日的餘暉從落地窗撒入,在小魅魔的臉上投下一小塊暖色光塊。
遲殷聽著自己狂跳的心跳聲,自嘲地笑了笑。
僅僅隻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虛汗已經濡濕了一小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