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囹圄(2 / 2)

直到陸嬈把包隨手一丟,回頭問:“站在那兒乾什麼呢?”他才如獲大赦,在她的應允下關了門。

他上樓一路往他的房間走去,推開門時門沒有上鎖,裡麵的陳設布局並未動過,看得出時常打掃,也看得出有人住過,桌麵上還擺著兩罐剃須泡沫啫喱,一罐空了,一罐沒用多少。

他沉默地站在床前,看著床頭櫃上東倒西歪的幾本書,蹲下來一一扶正。

他們在這裡做過嗎?

他眼底浮了一層霧,等他回過神來時,攤開手掌,掌心的幾道痕跡幾乎滲出血。

隨後他一言不發地扯掉了床單,丟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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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徹就這麼自然而然地留了下來,陸嬈沒問過他什麼,完全是一副任他來去自由的樣子。

比起陸嬈這幅無所謂的態度,他寧可她刁難刁難他,可見她連為難他的興趣都沒有。

那之後陸嬈身邊便多了一個高挑英俊的新麵孔,她隨口給他編過很多身份,保鏢,助理,司機,如果對麵是她感興趣的男人,那她會說隻是公司的員工而已。

但楊徹做事麵麵俱到,事無巨細地給她處理妥帖,她用起來還算順手,所以偶爾她也會在彆人問起時笑著回答:“是我家保姆。”

無論陸嬈說什麼,他都順從地站在她身後,沉默地接下她安給他的每一個名頭。

和秦頌買醉時,對方笑話他:“你小心哪一天她說你是她的姘頭。”

楊徹望著杯底,眼眸裡藏著深不可測的情緒,秦頌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恨不得。

說是買醉,但通常隻有秦頌一個人醉了,楊徹不會放任自己醉酒,他會擔心陸嬈哪一通電話找不到他,儘管陸嬈幾乎從未給他打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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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發生在楊徹回來後的第二年。

天合地產和萬川競標失敗,少東家蔣天耀帶了十幾個人來陸嬈公司樓下尋釁滋事未果,砸了兩麵玻璃,最後在停車場攔了陸嬈的車。

陸嬈好不容易才認出了他,蔣兆和何其愚蠢,會放自己的兒子來找她的的不痛快。

她給楊徹撥了個電話,把手機丟到了副駕駛,然後拉下車窗,故作誇張道:“我聽說你爸在飯局上叫囂要給我點顏色看看,被你後媽攔了下來,蔣少爺真是孝子,這麼給親爹排憂解難。”

陸嬈聲音不大,卻在空曠的停車場精準地落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眾人呼吸一滯,蔣天耀的爸爸娶了他的大學女友,這是前兩年扈北出了名的笑談,小媽給他生了個弟弟,他當天爬上自家爛尾樓尋短見,這事還上了那個什麼黃金眼,蔣天耀脾氣暴躁,提起這茬更是一點就炸,是要發瘋的。

蔣天耀的夥計見他頓時青筋暴起,沒來得及阻攔,他就已經撿起一塊石頭往陸嬈麵前的擋風玻璃丟了過去,伴隨著一聲巨大的炸裂聲,玻璃碎了一半,險些砸到陸嬈身上。

陸嬈笑了一下,仿佛正合她意一般,下一秒便打亮車前燈,在引擎轟鳴聲中,有人意識到陸嬈要撞人,場麵瀕臨失控。

可還沒等她踩下油門,楊徹的身影出現在後視鏡中,他從車窗探身進駕駛室,在陸嬈身前拔了車鑰匙,捏著她的後頸看了一眼她額頭上細微的傷口,然後抽出身向蔣天耀走去。

陸嬈怔了一下,她從來沒有被人像是拿捏一隻幼小的動物一般把持過,楊徹剛剛的動作比蔣天耀砸她的車給她的感覺還要危險。

緊接著,蔣天耀痛苦的叫喊聲將她拉回了現實,她推開車門,下車時抖落了一身的玻璃碎片,柔軟的高跟鞋底踩過一地的碎玻璃,她走到楊徹身後扯了他一下,他依舊沒有停手。

蔣天耀已麵目全非,正痛苦地嗚咽,周圍人被他肅殺的氣場恐嚇,無一敢上前,直到他再一次揚起拳頭,陸嬈捉住了他的手腕,叫他:“楊徹。”

男人身形一頓,回過頭看向陸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