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摘星10(2 / 2)

一劍江寒反問秦湛:“你將溫晦打入煉獄窟哭了嗎?”

秦湛答:“沒有。”

一劍江寒說:“這就是我的答案。”

秦湛想想確實如此。她在王宮裡的時候,因為很小的緣故衝商陸哭過,在跟著溫晦遊曆天下的時候,也發脾氣假哭過。但到了誰也沒有,隻剩她自己的時候,反而倒不會哭了。

秦湛緩緩道:“一劍。”

一劍江寒:“怎麼?”

秦湛道:“你下次快哭的時候記得來找我,我有點好奇你哭起來是什麼樣。”

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笑了出來,他爽快說:“行。”

秦湛得了這麼一個答案,倒是真出乎意料了,她原本還想再調侃兩句,朱韶竟然已開了門。

秦湛看了看時間,問朱韶:“這麼快?”

朱韶:“……”

朱韶被秦湛這麼一問,差點以為自己做錯了,好在他很快穩住,對秦湛說:“阿晚姑娘原就隻是一時鬱結,隻需和她說清楚一些事情,便也就好了。”

秦湛想了想自己當初鬨起來有多難哄,便對朱韶的這話持以懷疑。

她想了想,還是和一劍江寒一起走了進去。阿晚坐在院裡石凳上,看著石桌上橫放著的封疆發呆,卻也的確是不哭了。

秦湛看了看一劍江寒,一劍江寒上前一步,輕聲道:“阿晚。”

阿晚聽見了一劍江寒的聲音,卻未回頭,她對一劍江寒道:“一劍前輩,我是不是配不上封疆。”

“封疆從未輸過,卻在我手上輸了。”

一劍江寒聽見這句話頓了一瞬,但他也從不是會搪塞之人,便也直接告訴了阿晚答案:“是。”

秦湛聽見這話沒開口,朱韶聽見這話嘴角卻忍不住抽了一瞬。

他覺得自己那些所有的費心安慰,都要毀在一劍江寒的這一句回答裡了。

果然阿晚的眼睛紅了,一劍江寒卻隻是繼續道:“論以封疆在風澤手中的光景來論,你不僅是配不上的問題,而是差的很遠。今日第一試,若是風澤全盛時期出手,朧月清手中的桃枝已經斷了。”

阿晚沒有說話。

一劍江寒便繼續說:“封疆於你而言到底是什麼?是風澤,還是你想追尋的劍。”

“若是風澤,便不存在配得上配不上的問題,你隻是緬懷逝者,算不上用劍,便也算不上辱沒。”

“但若是後者,你比起朧月清,差得很遠。”

阿晚沉默了,她好半晌才說:“我執封疆,原是為了抓住主人的最後一點痕跡,但我後習封疆,卻是在使劍了。”

她道:“我配不上封疆。”

一劍江寒沒有反駁。

朱韶看著略歎了口氣。他先前想到自己,想到自己無論如何要留住朱羽劍,也多少能體會一二阿晚的心境。所以他才會來這裡,他沒有去勸阿晚放下劍,而是勸她不要將此事掛心。要追隨一個身影,並非隻有握住了她的劍才是追隨——心才是。

朱韶不知道阿晚有沒有聽懂,但好歹她的確是不哭了。

可如今一劍江寒毫不猶豫不加掩飾的將事實給阿晚看,若是她沒能理解朱韶原先的意思,怕隻會難過的更深——就好像曾經的朱韶那樣。

可阿晚沒有哭。

她將封疆收入了鞘裡,冷靜地將劍呈給了一劍江寒,她說:“我配不上封疆,此劍歸還於昆侖。”

一劍江寒看著她,而後收下了這把劍。

他問:“然後?”

阿晚恭恭敬敬地跪下叩了一首:“昆侖弟子風晚,習昆侖寒劍,在悟此道前,將不執劍。”

一劍江寒道:“你若是還想習劍,便不可無劍。”

阿晚道:“我知道,而且我知道自己並無劍意,無法並指為劍。所以我想請前輩借我三尺鐵。”

一劍江寒深深看著阿晚,他未說話。阿晚跪在那裡,眼中神情平靜,卻遠比她對抗朧月清時決絕的眼神更為堅定。

秦湛見了,不免道:“彆請一劍了,他窮得叮當響,我借你吧。”

阿晚看向了秦湛,秦湛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找了找,當真找出了一把樣式普通的劍。這把劍不足三尺,樣式也簡單,倒是比封疆更適合阿晚的使劍習慣。

秦湛道:“此劍無名,倒也適合此刻的你。”

阿晚取了劍,向秦湛行了一禮,低低道:“多謝劍主。”

秦湛走了過去,她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說:“沒有人能永遠留在你的生命裡,就算你用儘手段也留不住。你能做的,該做的,也不該是抱著他的幻影不放,立名‘繼承’。”

秦湛溫柔道:“你如果萬分舍不得,便去走完他的道吧,這才是真正的‘承’。”

阿晚看著秦湛,眼中忽然便蓄滿了淚水。她哇的一聲痛哭了出來,擦著眼淚說:“我真的想留住他,我那麼努力的想要留住他的影子,可我卻做不到。”

“我留不住他,也留不住他的劍。我真的不甘心,我好不甘心。”

秦湛僵了一瞬,有些求救的看向了一劍江寒。而一劍江寒竟然隻是看著,秦湛看見他的眼裡流出了無奈的溫柔。

秦湛心想,做朋友嘛,她往日裡便宜占得多,這時候就得還回來。

所以她伸手輕輕抱住了阿晚,阿晚被她抱住,乾脆便攀著她的手臂徹底嚎啕大哭了。

秦湛聽著她嗚咽,最後卻是說——“我留不住他,卻也不能侮辱了他。我會去追他的背影,踏上他走過的道,我會很努力的去追,總有一天,我會能看見他的背影。”

秦湛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她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而朱韶站在一旁,卻回答了。

他說:“會的。”

阿晚最後哭得睡著了,秦湛將人放進了屋裡休息,也算是幫了一劍江寒。一劍江寒在院裡陪阿晚,秦湛便也告辭。

她和朱韶離開了一劍江寒的院子,走出了兩步,秦湛方才想起問朱韶一句:“你還習劍嗎?”

朱韶答:“劍招能學會,劍意終究不能得悟。”

秦湛道:“但你剛上閬風不久,就學會凝金成器了。”

朱韶道:“我是半妖,天生善此道。”

秦湛笑了笑:“劍呢?”

朱韶答:“在心。”

秦湛看了看天,又是傍晚火燒雲。

有妖族前來尋朱韶,朱韶向她行禮告彆。秦湛頷首,在屋外站了一會兒,剛打算回去,卻見到了不知何時來的越鳴硯。

秦湛道:“放心,阿晚無事了。”

越鳴硯卻沒有開口。

秦湛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她開口問:“怎麼了?朧月清難道出事了嗎?”

越鳴硯緩緩搖頭,他看著秦湛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越鳴硯問:“師尊,何為心動?”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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