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猶豫地喊道:“有人嗎?”
回應她的是一片死寂。
周則景眉頭一擰,沒有人嗎?
她想走近那大門,將眼睛湊近門縫處,去瞧瞧裡麵,但如果她貓著腰,向裡麵窺視,總感覺自己如一個偷窺狂一樣,有些變態,就像是個流氓一樣。
但現在也沒有彆的辦法,她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這麼做。
她向裡望去,卻正對上門縫裡另一隻眼睛。
那是一個人也正在趴著門縫向外望去,周則景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原來是有人啊,周則景差點以為自己見鬼了。
那人也被嚇得不清,隻聽屋內傳來聲音,那聲音渾厚有力:“不好,老大,被她發現了!”
周則景:……
周則景等了一會兒,許久,聽見那門“吱呀”一聲開了,帶著不情不願的委屈。一個小小的腦袋露了出來,竟是個小少年,那少年是個苗疆打扮。
她將半個身子藏於門內,他似乎著的是紅色苗衣,周則景看不真切,他的腕間、頸部、耳垂上都點綴以銀飾,隨著他的頭歪著相碰,發出清脆般帶著蠱惑的聲響。他的眉眼上揚,帶著說不出的神秘,他的皮膚極白,如白玉一般,在日光下顯得有些透徹,他長得極為漂亮,周則景被他的相貌震驚得晃了下神。
周則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他的目光卻毫無掩飾的上下掃著周則景。
“請問,這位——姐姐,有何貴乾?”他拖著長音,聲音中有一絲懶散,對著對麵前的周則景滿不在乎。
周則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道:“你不是剛才在門縫裡的人。”
那少年聽到後,輕輕笑了一下,他的眼眸流轉,又直直地盯上周則景的麵容,目光像一條藏在叢林裡的毒蛇,“是,但是,我們守門的小兄弟不太會說中原話,我是這裡的管事的,姐姐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
不太會說中原話,那方才門內口齒清晰的喊叫又是誰,周則景輕笑了一聲,這個鐘毓宮管事的少年,長得如此好看,倒是個睜眼說瞎話的人。
隻是周則景急著見那聖女,也不欲因此事與那少年辯解,拆穿他。
她低著頭作揖行禮,“奴婢係昭華宮的宮人,兼任太醫院太醫令一職,聽說娘娘今近日受驚臥病,奉命,來為娘娘醫治。”
那少年聽了他這話,麵色不曾改變,他漫不經心地玩弄著自己一側的頭發,“奉命?奉誰的命?”
“靖王殿下的命令。”
“哦?”那少年似乎是突然感興趣,他從門後麵走出來,周則景發現他的腰間也佩著銀飾,她看不清是何種紋理,但卻是精美非常。他走起路來,那銀飾搖晃,與少年的聲音一樣清脆,他歪著頭,“我不曾見過靖王的隨從,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人呢?”
周則景拿不準這人要乾什麼,她雙手碰捧裴瓊枝給她的玉佩,“這是靖王殿下的信物,見玉如見人。”
“哈。”她聽那少年笑了一聲,瞬間那少年的臉陡然湊近,周則景這才看清,那少年盯著她的,帶著蠱惑的眼睛,如狐狸一般狡黠。
“一個女人,既是宮人又是禦醫,既是昭華宮皇後的人,卻又奉了靖王殿下的命令來為我們娘娘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