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注意頭發最容易積攢氣味嗎?
柳傾雪腦海中浮現出他狼狽地撐著一隻手在小溪裡洗漱的樣子。
然後他又忍著不適躡手躡腳趟水撿柴火。
她的心被輕輕揪了一下。
這人竟然和自己有點像,竭力硬撐也不願給彆人添麻煩。
“怎麼了,你看什麼?”
莊楚生察覺她的目光,放下撥弄柴火的木棍。
“啊,我,那個。”
柳傾雪匆忙拉回思緒。
“等等。”
她忽然想到了一點,抗議道:“你都說了要幫我,怎麼還沒開始就先給我潑冷水?”
聲音有些突兀地上揚。
沒辦法,心虛的時候不由自主就開始虛張聲勢了。
莊楚生一愣。
“幫你和提醒你並不矛盾啊。”
麻痹恢複後,他的嗓音似乎更低更沉了。
像釀得甘醇的酒,一下一下撩撥她的心弦。
黑暗卻溫暖、絕非刻意的偶遇、坦蕩的男子。
啊,這。
眼下的環境太讓人胡思亂想了。
以往她隻要看透一個男子,就不會再對他感興趣。
這書生不過是因為剛見麵,還都不了解,所以才讓她有些未知的無措罷了。
他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
等她想明白,也會將他扔到腦袋後麵。
絕不可能有人打敗她,人稱刀槍不入、不近男色的卯總!
她腦海中浮現出書生在她腳下求饒的場麵。
柔弱書生搖著狐狸尾巴:嗚嗚嗚,小的錯了,小的和那些男的一樣乏味,小的不該自以為是有什麼特彆。
鋼鐵卯總不屑一顧:哼,你錯在不該對本座使出魅術!
她忍不住要笑,卻見莊楚生不解地看著她。
柳傾雪咳了一聲,極力按住內心古怪的念頭。
正色道:“那你就應該鼓勵我。”
“我以前也有過做不成的事兒。”柳傾雪坦言,“但是我就一直試,一直想,然後再試再想,即便最後做不成,也不後悔。畢竟還有回憶留下來。”
她也不是輕易就創業成功的,當初不是沒嘗過被人拒之門外的滋味,還不止一次。
直到她最後登上高高在上的頂峰,成為大名鼎鼎的卯總。
就沒人再“提醒”,也沒人敢“提醒”她了。
他一臉和藹,似乎在欣賞她自信滿滿的模樣。
半晌,他點點頭說:“你說的對,柳姑娘,我覺得你行。”
她心裡一樂,剛要手舞足蹈,忽然又停下來。
糟,她差點忘了自己的大佬麵具,如何讓對方從外表就感受到震懾力。
這書生差點把她大佬外皮卸下,露出當初那個沙雕青澀又頭鐵堅強的女孩。
想到這,她眯起眼睛,挑起唇角。
“等你知道我的厲害,就會明白無論做什麼,你隻需要待在一邊鼓勵我就好。”
她不知她挓挲著兩個腫脹的胳膊,用這種姿勢眯眼笑的時候像隻蠢萌的企鵝。
莊楚生則以為她困得睜不開眼了,遂貼心地給出建議。
“你快再躺下休息會兒吧,看你一臉憔悴的。”
“有嗎?”柳傾雪摸了摸臉,有些莫名,但還是聽話地躺下了。
第二天很快來臨。
天已經蒙蒙亮了,山穀外愣是沒有一點動靜。
這是柳傾雪平時吃早飯的時間。
“我肚子好餓......”
她不知念叨了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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