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乎柳傾雪的意料,莊楚生一口答應,“我早就說幫你修路了。”
“不用了吧,你看看你這個樣子!”柳傾雪吐槽道:“細胳膊細腿,能乾什麼呀?”莊楚生絲毫不在意她的戲謔,認真道:“我有這個!”他指了指他自己的腦子,說道:“出力氣的活我現在的確比不上很多人,但我可以練,至於想辦法嘛,還是有點經驗的。”柳傾雪嗤笑:“你有什麼經驗?你知道怎麼弄步道嗎?”
莊楚生反問:“那你知道嗎?”柳傾雪被他噎了一下,轉過頭,尷尬道:“我正在研究呢!”山穀底下,她跟他吹過牛,現在人家現場過來看,她倒有些不好意思。
卯總其實在成為卯總之前,也有並不是很厲害的時候。但柳傾雪通常都是這樣做,比如背後拚命吃苦努力,摔個狗吃屎也忍著不吭聲,然後積累到一定程度取得一定成果的時候,再在人前“華麗”現身。當彆人震驚的時候,她再輕飄飄來一句:“這有什麼,普普通通啦!”這麼做有一定的惡趣味,但最主要的是,這也是柳傾雪這麼多年在商業場上摸爬滾打摸索出來的經驗。
商業同行之間,競爭極其激烈,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一敗塗地。所以,絕對絕對不能向你的對手暴露弱點,如果一旦對方知道你處在某個爬坡階段,並沒有其他精力防禦。他們會立刻像聞到血腥的狼一樣撲過來,一腳把你踹到坡底,直接剔除一個競爭對手。或者抓住你某個弱勢點,瓜分你的成果,直到榨乾你最後的價值,再把你拋給等待在一旁的“禿鷲”去啃食。
這就是殘酷的商業優勝劣汰,所以在做成事之前,不行也要說行,不能暴露弱點。柳傾雪已經把這條規則刻在本能裡,她現在還在完成山路的奮鬥階段,不能讓莊楚生掌握太多。雖然這書生看起來人畜無害。但他身上還藏著她不知道的秘密呢。
比如,他身上的謀殺案!她昨晚聽嬸婆跟張媽提過一嘴,嬸婆抱怨莊楚生被酒蛇咬,是因為忘了帶驅蛇粉。這一定是莊楚生告訴她的,但山穀底下,她發現他的驅蛇粉是引蛇粉,要幫他報官時,他卻說是他自己帶錯了!跟她這樣頭回見麵,他不說實話情有可原,可連自己的親人嬸婆也瞞著,這書生倒是叫人對他提起了幾分警惕。所以柳傾雪一直本能地覺得,雖然莊楚生看起來不像趙青那麼壞,但她不能讓他知道太多她的事。
莊楚生依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兩步邁到她跟前,笑道:“你昨天讓幫工砸了一天的石塊,然後打算把石塊橫著敲進土裡,然後失敗了。”柳傾雪猛地抬頭,愕然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你昨天來過這裡?”
明明她有時候給人的感覺似乎是渾身都散發著不可侵犯的淩厲之氣,現在卻又是一副呆呆傻傻的表情,半張著嘴巴等他回答。莊楚生將柳傾雪杏眼瞪園的樣子細細看在眼裡,心道,還是像隻受驚的小貓咪,讓人忍不住想摸摸它的頭,好好安撫一下。
他咳了一聲,轉開視線:“我昨天哪裡來過?這不,剛才正好去你家,他們都說你自己上工地這裡來,還碰到李工,他讓我把這個捎給你。”
見莊楚生施施然遞過來一個小包,裡麵正是柳傾雪拜托李工讓鐵匠打的雕刻石雕的工具。她接過來,低頭翻了翻那些工具,嗯,有了這些足夠用了。
再一抬頭,莊楚生已經蹲在她剛才蹲的地方,看著那修正出來的山土路底麵。
“你這種山土路,想像打樁子一樣打進去沉重的石塊幾乎不可能。”莊楚生說。
“我知道。”柳傾雪也蹲了下來,“要是把這山土路再挖深一點,就不用敲,直接放上石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