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金琰被驚出一身雞皮疙瘩,縮著退了好幾步。
徐放詞眼中蕩起波瀾,幾秒後歸於平靜。他默念口訣,符紙裹挾著望月,直衝代乾而去。
望月迅速穿透代乾的胸膛。就在這一瞬,所有符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懸掛的代青嶽而去。
一直默不作聲的代青嶽,驟然睜眼。她一動,看似堅不可摧的石鏈便碎裂成灰。
代青嶽轉身避過符紙,卻正好撞上了聽雪的劍鋒。她吐出一大口血,從幾十米上掉落,重重砸在了金棺上。
金琰早已被桃瑾封住,無法動彈。隻知道原本應該接受懲罰的代乾現在安然無恙,還一直在親吻他那些金器;一直在受迫害的代姑娘卻被人打成重傷。
“你們,如何得知!”代青嶽不複清越模樣,渾身帶血,凶神惡煞,更像是一頭猛獸。
徐放詞轉過頭看桃瑾,眼中也有疑惑。
“很簡單啊。”桃瑾走到她麵前:“你爹……或者說,她爹,又要比武招親,又要做死人生意。這不明擺著招兵買馬下墓嗎?這還沒找著幫手,他就帶了個病殃子下來,還成功了。不奇怪嗎?”
“而且,你覺得你會蠢得現在還在稀罕那些金器嗎?”
“至於更簡單的原因……”她用手指挑了挑徐放詞的下巴,隻挑了一下就被他偏頭避開。她更覺有趣:“徐道長,你懂的。”
身上有兩種情線,卻沒變成活死人,真相一目了然。
代青嶽艱難支起上半身,眼中俱是不甘:“咳咳咳咳……你們一定覺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吧。”
“嗬!”她神色突轉悲傷,流下兩行淚:“就算你們找到我了,又能怎麼樣?我的子靈已經把揚州鬨成了鬼城!估計外麵現在一個活人都沒有!”
桃瑾嘴角一彎,盯著近乎癲狂的她沉默半晌。
“你笑什麼?我說的有錯嗎!”
“沒錯。”桃瑾笑意減去:“現在外麵,也許是一個活人都沒有。”
“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你和你的子靈,都隻是靈體。就算長進人體,也得過好幾年才能讓人變形,更何況控製他們去咬彆人。”
“所以現在所謂的活死人和鬼城,不過是你犧牲法力的曇花一現。待會兒讓這道士布個陣,一切都恢複了。”
代青嶽脊背逐漸坍塌:“哈哈哈哈……是啊,曇花一現,曇花一現。”
空曠的石窟內回蕩著她自嘲的淒涼笑聲,明明自清純少女的身體發出,卻讓人覺得這聲音來自很遠很遠。
似乎因為經年未曾與人說話,而讓人覺得生疏。
桃瑾抿著嘴,剛要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肩膀。
突然,她眼睛溢出黑色法力,手臂瞬時變長,如同一柄利刺,刺穿了遠處代乾的頭顱。
頭骨斷裂、腦漿迸發。代乾眼中的精光登時消失,懷中的金器散落一地。滾動幾番後顯示出本來模樣,不過是些死去動物的骨頭。
利刺顫抖著消散。代青嶽吐出一大口黑血後,徹底失去生機。
白衣散出大片黑色熒光。熒光聚集成一顆白色光球,仔細看,能看到球麵內活動的人物光影。
光球漂浮到代青嶽嘴唇處停留一陣,代青嶽身體內的黑色氣流便被儘數吸出。裹挾著黑氣的光球又飛向桃瑾。
代青嶽眼皮微微滾動,睫毛輕顫,是要醒過來的征兆。
“嗯——”金琰激動地在原地蹦來蹦去,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蹦跳著朝代青嶽靠近。
桃瑾伸手接住光球,轉向徐放詞:“徐道長,你先帶著他出去救人吧。”
“好。”徐放詞點頭拽過金琰,另往她手裡塞了張符:“不可掉以輕心。”
話音一落,他便抓著金琰殺蛇開道而出。
代青嶽猛地睜開眼睛,稍一翻身,不慎從棺材上滾落。
她下意識用手去撐地,卻突覺渾身有力、四肢輕盈,便換以雙腳平穩落地。
“我這是……恢複了?”
“是的。你中的毒都被她吸完了。”桃瑾把光球展示到她麵前。
代青嶽被附身的日子並非毫無意識,此時她也知道,就是眼前之物,把她的貪心爹玩弄於股掌之上。
“不管怎樣,多謝。”代青嶽對著光球一拱手。
光球球身光影閃爍,發出年歲不大卻滄桑的聲音:“不謝。你極力阻止你爹入墓,我本就打算救你。”
“前輩,晚輩鬥膽問一句,您為何要借我身軀?”
“為何?”光球語氣輕蔑:“這是我家小姐的墓,你們擾她清淨了!我原本是想通過你阻止你爹,誰知他竟然還想借你招攬幫手!”
“此處有大墓的消息早就被你爹散播各處,我隻能把揚州變成一座鬼城!都是你們逼我的!”
桃瑾此時出聲:“所以這棺材裡睡的,是你家小姐?她怎麼一個人葬在這兒。”
光球聞聲散出光影。一幅幅生動如烈火的畫麵展現眼前。
一個驚世豔俗的女子渾身赤裸著,被人用鐵鏈拖上石台。女子滿身痂皮,已經看不出原本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