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親生兄弟都殺，太子可真狠呐！
太子在民間的威望一落千丈。
與此同時，百官也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除了瘋馬事件，還有李世民進宮告狀，太子和李元吉被李淵訓斥之事。
今天早朝的時候，很多人就似有若無地打量李世民、太子和李元吉三人。尤其是李元吉，他臉上可還有手指印呢，還用脂粉遮了遮，但效果顯然不怎麼好。
李世民輕嗤一聲，對李元吉十分不屑。換成是他，要麼乾脆不來，要麼就大大方方的，遮遮掩掩惹人笑話！
其他人想的卻是，以前都是太子黨告狀，秦王被聖上訓斥，如今竟是反過來了。
想想也可以理解，太子和齊王做得太過，居然想要殺了秦王，也難怪秦王和聖上如此惱怒。
不過回過頭想想，眾人便發覺最近這幾個月，朝堂變化有些大。
秦王順風順水，不僅在民間越發有威望，與聖上關係逐漸修複，就連許多大臣也更看好他。而太子和齊王頻頻出錯，連太子長子都折進去了，總像是有些倒黴的樣子。
比如說這次，不說太子和齊王下手狠不狠，至少這個思路是沒問題的。若是成了，太子黨從此便可高枕無憂。
計劃很周密，進展也算順利，差一點點就真的成了。但誰能想到呢，關鍵時刻，秦王居然徒手把瘋馬撂地上了！
徒手！撂地上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迷信和不迷信的官員都沉默了。
且不說秦王怎麼做到的，就算他沒有神佛庇佑，太子黨倒黴卻是真的。瞅這衰樣，真的能順利登基嗎？
大臣們的小心思就轉開了，今天都沒人敢與太子和李元吉走得太近，比起幾個月前他們二人被眾星捧月，現在的情況可謂天差地彆。
李元吉恨得咬牙切齒，太子心裡也不好受。
上朝的時候，李淵沒給太子和李元吉好臉色，等下了朝，很多大臣跟李世民打招呼，表達一下關心，再順便八卦一下掀馬的事。
到底怎麼做到的啊？
李世民淡然道：“就是危急關頭下意識那麼做了，好像突然就有了很大力氣，我也沒想到能把馬製住。聽說人在生死攸關之際會爆發出很大潛力，可能就是這樣吧。”
反正他平時沒那麼大力氣，自然更不是什麼神仙庇佑。
李世民還順便表白一波：“從前在戰場上也遇到危急之時，從來沒有出現這種情況，許是承乾也在的緣故吧。自己有了孩子才知道當父親的心，想必阿耶也是時時為我們擔憂。”
大臣們也一副感慨頗多的樣子，至於有沒有相信就是他們的事了。
反正李淵從彆人口中聽了這話，心裡非常熨帖，對左右道：“從前二郎頑劣，沒想到長大了倒是他最懂事體貼。”
而李元吉很相信李世民的解釋，對太子冷笑道：“我就說他沒那麼大本事。”
太子沒說話，這兩天飽受非議，又因為李元吉和魏征鬨了不愉快，他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李元吉一頓：“大哥，你是在怪我嗎？”
太子淡淡道：“你多慮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承道。”
“我當然心疼承道，但也是為了大哥考慮，李世民步步緊逼，如果我們再不想辦法，就隻能任人宰割了。”李元吉道，“大哥你心裡也清楚，殺了他是最穩妥的辦法。我知道你心軟，所以才幫你動手。”
太子眼神微動。
李元吉：“沒有提前告訴大哥，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樂意，怕你心裡有負擔。也是想著事後追究起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沒人能怪到你頭上。”
太子動容：“四弟……”
李元吉憤憤道：“我處處為大哥考慮，現在計劃失敗了，阿耶生我的氣也就算了，就連大哥也埋怨我嗎？”
“我沒有怨你。”太子長歎一聲，“罷了，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這件事也不必放在心上，咱們想法子補救便是。”
李元吉應了，之後幾天果然消停下來，隻是每天都讓人出宮打聽消息，然後就在武德殿指天罵地。
*
李承乾研究了下水泥配方，驚喜地發現並不複雜，而且不需要用到什麼高深科技，大唐完全可以做得出來，當天就把製造方法抄錄下來交給李世民。
李世民對此事也很上心，主要等著看李元吉的笑話，很快安排人去嘗試燒水泥。
之後幾天，李承乾上課寫功課之餘，就是研究前兩天買的一小堆東西，然後發現有番茄種子也沒用，現在不是種番茄的季節，要等到明年三四月份。
李承乾有些失望：[看來以後花積分要再仔細一點，不能光看能賺多少積分，也要看需要花多長時間。中間耽誤這麼久，如果買彆的，可能還能賺好多積分。]
係統剛要安慰，李承乾就把自己哄好了，美滋滋道：[不過還是很值得的，便宜了二十萬積分呢！幾個月不一定賺得回來。]
係統：[……宿主說得對。]
李承乾等了幾天，水泥就被做出來了，匠人還用水泥做了石板，和青石板自然是有區彆的，但從實用性上來說，水泥完勝。
李承乾和李世民帶著水泥和水泥板進宮見李淵，在宮門口被攔了下來。
侍衛遲疑道：“這袋……土？和青石板不能帶進去。”
李承乾背著小手糾正：“這是水泥和水泥板，我們要拿給阿翁看的。”
侍衛們有些詫異，水泥和水泥板都帶水泥兩個字，聽起來像是有關係的。但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袋土和石板怎麼能扯上關係。
莫非這水泥是水泥板磨碎了做成的？
可也沒有磨這麼細的吧？再說這有什麼用，還專門給聖上看？
想不明白，也不是他們該想的事，侍衛賠笑道：“按規矩不能帶進去，要不王爺等一下，下臣先去通報一聲？”
李承乾自告奮勇：“我也去！”
扭頭脆生生對李世民道：“阿耶在這裡等著，不要跑遠哦，我們去找阿翁來救你！”
李世民：“……”
侍衛們：“……”
聽起來怪怪的。
李世民心說可不是怪嗎？這都不是和正常人說話，《西遊記》裡孫猴子對唐僧說話的語氣。
李承乾在宮裡也算常客，有小廝和侍衛跟著也沒什麼危險，邁著小短腿噔噔噔跑到禦書房。
李淵見到他就是一喜：“你怎麼來了？”
“我和阿耶帶了好東西給阿翁，阿翁快和侍衛哥哥們說一聲，讓他們放阿耶進來吧！”
跟李世民年紀差不多，甚至比李世民年紀還大的侍衛哥哥們：“……”
李淵笑問：“是什麼好東西啊？”
侍衛連忙道：“是一袋土和一塊青石板。”
李承乾再次糾正：“是水泥和水泥板，哥哥不要再記錯啦！”
侍衛連忙應是，他這不是怕聖上不理解嗎？侍衛檢查帶進宮的東西，本就是為了保證宮內安全，李淵不覺得一袋土……水泥和水泥板能有什麼危險，便允了李世民帶進來。
侍衛應聲退了出去，李承乾則叭叭和李淵解釋水泥的用法，李淵越聽越驚訝：“泥和水攪拌，乾了之後就成了石頭？”
“嗯嗯，因為水泥和水發生了化學反應，生成了新的物質。新物質的結構不一樣，所以乾了會變硬。”李承乾解釋道。
李淵似懂非懂，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詞：“化學？就是張婕妤學的那個嗎？”
“是噠！張阿婆有學化學，還有物理和生物，也都很有用。”說到張婕妤，李承乾問道，“張阿婆有好好學習嗎？阿翁有沒有派人盯著她？”
李淵笑道：“不用人盯著張婕妤也不會偷懶。”
畢竟是要考試的，李淵最近又對她冷淡，張婕妤沒辦法替自己求情，隻能含淚努力讀書，據說最近過得很痛苦。
李承乾全然不知這些內情，聞言便有些滿意：“張阿婆很勤奮，不錯。”
李淵：“……”
不一會兒李世民到了，還有水泥和水泥板，李淵先是看了看水泥，見除了顏色青灰，比普通泥土更細膩些外並沒有什麼異常，再去看那水泥板，有點不敢相信：“這真是一種東西？”
“不是一種東西吖，我剛才說過了，水泥和水經過化學反應形成一種新物質，它們已經不是同一種東西了。”李承乾道。
李淵：“哦哦。”
他忍不住揉揉額頭，還是難以置信，泥怎麼能變成石頭呢？那什麼化學反應竟然這麼神奇嗎？
李世民笑道：“水泥都帶過來了，能不能行一試便知。”
李淵頷首：“試試吧。”
李世民讓人拿盆和水來，再準備一塊大木板，把水泥和水按比例混合，攪勻後在木板上抹成石板形狀，之後隻要等風乾就好了。
李淵招呼宮人：“拿去火上烘乾，快一些。”
李承乾趕緊攔住：“不能烘乾噠！”
“為什麼，朕記得你那紅磚就是烘乾的。”李淵不解道。
“這又不一樣，紅磚風乾是為了定型，隻要不影響形狀，用什麼辦法烘乾都可以。但水泥的化學反應需要時間，所以不能烘乾！”李承乾努力地解釋。
李淵和李世民兩眼懵逼：“……罷了，聽你的就是。”
水泥被安置到禦書房一個角落，雖然不能烘乾，放在暖和的室內還是有好處的，還方便李淵隨時觀察。
水泥乾透需要兩三天時間，三天後李淵宣李承乾進宮，到了才發現李世民也在，正圍著水泥板在看。
李承乾嘿嘿一笑：“阿翁阿耶，是不是水泥板好了？”
“沒錯！”李淵嘖嘖稱奇，“竟真的成了石頭，踩不壞也摔不破！”
剛才他們試過了，這石板竟是真的很堅硬，並不比青石板遜色。而它不需要從石頭打磨，再費力運到需要的地方，比青石板方便多了。
他的腦子裡轉過很多種用法，鋪路、建房子都是最基本的，還有很多其他用途，問李世民：“這水泥造價高嗎？”
李世民搖頭：“不高。”
李淵便更滿意了，思索先拿什麼試手。
李世民微微一笑：“馬上就要過年了，長安街道都要修整，我看不若就用水泥吧，比沙土強多了。”
李淵想了想，也頷首：“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