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構聽說李承乾要找活給頡利可汗,遲疑地問:“殿下要讓頡利可汗幫忙乾活嗎?”
“不是啊。”李承乾一本正經道,“頡利可汗是大唐尊貴的客人,怎麼能讓他乾活呢?”
主要是頡利可汗做不了什麼。之前他是一國君王,會處理政事,會帶兵打仗,但這些都不能讓他做。如果是其他不要緊也不專業的瑣碎小事,人家還以為大唐欺辱頡利呢。
反正李承乾一時沒想到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的。
杜構聞言鬆了口氣,他就怕李承乾讓頡利可汗做不合適的事。
轉頭一想,又覺得自己多慮了。李承乾是有點跳脫,有些事也不太懂,但從不會做很出格的事。
隻是這樣一來他就不是很明白了:“那殿下打算讓頡利可汗做什麼?”
李承乾道:“方才我和頡利可汗說話,提起以前的生活,他提到最多的就是騎馬打獵之類,倒是突厥風光提到的不多,可見他未必多思念家鄉,在太仆寺悶得慌倒是真的。”
“他以前是突厥皇帝,想去哪就去哪,肯定比現在過得自在。”杜荷道。
李承乾:“那也不一定,我阿耶就是皇帝,也不是想去哪就去哪,每天還要花很多時間處理公事,偶爾投個壺或者逗個鳥就要被魏伯父罵,可慘了!”
杜荷皺起眉毛:“我原本還以為聖上是天底下最威風,過得最自在的人呢,沒想到也這麼辛苦。”
他雖然每天都要練武,還要讀不喜歡的書,但是也有時間玩耍,相比之下,聖上就太可憐了。
李承乾連連點頭,他阿耶就是很辛苦。
“不過阿耶也不傻,他很會偷懶的,把很多事都分給底下人乾了,而且經常偷偷玩,隻是魏伯父不知道而已。”李承乾道。
杜荷眼睛亮亮的:“聖上好聰明!”
李承乾連連點頭。
杜構和蘇琛:“……”
勤勤懇懇處理公務是辛苦可憐,想各種辦法偷懶反而是聰明,這個邏輯是不是反了?
李承乾不這麼覺得:“人又不是機器,本來就不可能一刻不停歇的乾活,也不可能把所有事情攬在自己身上。有句話是‘不會帶團隊,你就隻能乾到死’,你們以後當官了,可不要做那種把所有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累死也沒多少效率的蠢事!”
杜構和蘇琛:“……”
蘇琛:“這就是你壓榨孔先生他們的原因嗎?”
李承乾:“……那、那怎麼能叫壓榨呢?我是給他們機會,要不然孔先生爵位能升這麼快嗎?”
蘇琛:雖然但是,他敢肯定李承乾當初沒想那麼多,就是找個人幫他乾活而已!
李承乾美滋滋道:“其實我覺得當太子最好了,雖然也有很多事乾,但都是我自己想乾的,所以也不覺得辛苦啦!阿耶還想讓我幫他乾活,我才不會上當呢!”
眾人:“……”
杜構把話題拉了回來:“我們不是在說頡利
可汗的事嗎?”
“對哦!”杜荷回過神來,“承乾還沒說給頡利可汗找什麼事乾呢。”
李承乾眨眨眼:“我說過了呀。”
杜荷:“?”
李承乾鄙視地看他一眼:“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頡利可汗不是真的想念突厥,隻是生活無趣心中苦悶,我們隻要給他找點樂子就行了。”
杜荷恍然:“你剛才說頡利可汗喜歡打獵,那我們就給他找個打獵的地方?”
李承乾還沒說話,蘇琛就先搖搖頭:“不行。”
杜荷叉腰:“怎麼不行?”
蘇琛解釋道:“打獵有風險,容易有意外,且也太興師動眾。”
李承乾表示讚同:“雖然他喜歡打獵,但我們可以給他找點彆的樂子呀,我大唐泱泱大國,玩樂的方法多的是!”
杜荷不知怎麼腦子一抽,脫口而出:“平康坊?”
平康坊是大唐著名的青樓一條街,上得了台麵的伎子都在那裡。
眾人:“……”
李承乾踮起腳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怎麼這麼汙?”
杜構還處於‘弟弟這麼小就想出這麼辦法’的震驚之中,下意識問:“什麼是汙?”
“就是臟!”李承乾恨鐵不成鋼,“辦法那麼多,為什麼你就想到這種齷齪的?”
他狐疑地看著杜荷:“你不會去過那種地方了吧?”
“沒有沒有!”杜荷趕緊否認,抱著頭委屈地說,“我是聽軍中那些人說的,自己沒有去過!”
攻打突厥那幾個月,杜荷和自己手下的士兵同吃同住,自然聽了不少葷話,以至於今天聽到樂子兩個字,下意識就想到了這個。
李承乾這才鬆了口氣,警告道:“我知道很多官員和讀書人都喜歡去平康坊,覺得這是雅事,你們推辭不過去聽聽曲也就算了,最好不要在那裡過夜,免得惹了什麼治不好的病!”
幾個人都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