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們傳音,命令聲層層疊疊的傳來,尖利的聲音竟也變得恢宏。
官員們紛紛扶著夫人上馬車,雲漉也不看裴仕卿,徑自踩上踏凳,突然有雙柔軟小手扶她臂下。
雲漉回頭一看,是丫環伶月。
裴仕卿從未給她配過丫環。
因皇帝攜朝臣春祀是國事,不能丟的禮數,裴仕卿這才臨時尋摸一個伺候她。
雲漉不習慣有人攙扶,撥開伶月的手笑道:“我自己來罷。”
“雲漉,你丟臉便罷,你還想丟儘我裴仕卿的臉嗎?”
斥責之聲從身後襲來。
雲漉聞言,剛踏上的腳又下來,她轉身盯著裴仕卿,故意大聲道:“伶月,你先上去,免得有人按奈不住,摸你。”
裴仕卿上前捏住雲漉的手,眼珠死死瞪著她,咬牙道:“我警告你。彆惹我,否則你今晚走不出仙台山。”
雲漉展顏,她靠近裴仕卿譏諷回道:“殺人上癮了?裴大人,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
原來雲漉都知曉他殺高相小廝之事,這有何異,殺個小廝罷了。
裴仕卿攥緊她的手,眸中陰戾籠罩,似人非人,死鬼非鬼。
“你等著。”
說罷,一把甩開雲漉,她差點撲倒在地,還是伶月眼疾手快抱住了雲漉。
“謝謝”
雲漉站穩後向她道謝。
伶月受寵若驚,連連搖頭擺手,“夫人,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伶月,不必稱奴。還有,在外人麵前喚我夫人,無外人叫我雲姑娘。”
伶月欠身應是。
輿內二人互看生厭,雲漉所幸趴在窗欞,欣賞春景。
裴仕卿瞧她那副鄉野作派,粗鄙無禮,沒一點閨秀的樣子,斜睨兩下,也撇過頭望向窗外。
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廝上前,與窗前的裴仕卿對視。
“主君,有何吩咐?”
裴仕卿意味不明地回道:“拜佛的貢品都備齊了?”
“包佛祖滿意。”
二人相視邪笑。
雲漉沉浸美景中,全然不知裴仕卿這邊的舉動。
她看著窗外春色,芳草萋萋,遠處的山巒巍峨綿延,碧綠樹枝隨風拂動,颯然簌聲。
她眼中浮現了雲輈,他坐在草地上微笑著摸豆包,而她環著哥哥小跑,隨手摘下花朵,送給哥哥。
她好想兄長,好想回到無拘無束的眉州。
雲漉眸中淚光點點,她一把抹去淚花。
怎麼回事,她怎麼變成愛哭鬼了。哥哥喜歡看她笑,她要像以前那樣的笑,笑得肆意,哥哥才不會擔心她。
滿山碧色提醒雲漉,走之前,定要從霍擎北那拿回玉串。
他將玉串藏在哪了呢?
雲漉邊想邊用指頭戳戳臉肉,霍宅的屋頂都快被她掀翻了,竟一絲影子都沒見著,還被他捉住了...
前兩日,雲漉去霍宅探視豆包,想起娘親的玉串。
她抬頭看了眼日中,時辰還早,霍擎北正上朝呢。
那彆怪她偷偷去找玉串了,誰叫他臉皮厚,明晃晃要彆人的東西。
對!就是霍擎北有錯在先。
雲漉抱著豆包找到霍擎北的寢屋,一路無人攔她,心大的雲漉絲毫未察覺異樣。
當她站在屋內,暗自慶幸瞬時消散,屋子十分冷清,雲漉不由地打了寒顫。
床、案幾、衣櫃...一覽而儘。
連她那個破木屋都有花兒點綴,這寢屋...一個香爐也無,會不會走錯了?
先翻翻看,說不定這是障眼法呢!
雲漉放下豆包,捧起豆包圓圓的腦袋,小聲道:“你在這望風,娘親去裡麵找。”
“喵嗚!”
嚇得雲漉捂住豆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