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誰啊。”
房門越敲越急,聽得出敲門人極為不耐煩。
雲漉被吵醒,緩緩坐起,揉了揉眼睛,嘟囔著“誰啊”
伶月裹緊外衫,看向雲漉,“姑娘,來者不善,你穿好衣衫。”
‘砰砰砰’外頭還在急促敲著,震得臨屋們都不滿了,紛紛叫嚷。
“還不開門,我們可闖進去了!”
“來了來了。”
伶月回頭看著雲漉迷瞪的小臉,緊張問道:“姑娘,穿好了嗎?”
雲漉點點頭,“你開門罷。”
伶月瞧她不上心的樣子,爬上床替她裹緊衣衫,束帶捆緊後又趕忙下床。
小跑至房門,深吸一口氣,才打開門,三位高大冷峻的官爺似泰山壓頂般駭人。
伶月一怔,糯糯問道:“請問官爺有何事?”
為首的眼下有條刀疤,他一把推開伶月,伶月被撞到牆上,雲漉見狀,猛地清醒,趕緊下床跑來扶住她。
雲漉見伶月皺眉,想必是撞疼了。
她怒從心起,抬頭嗬斥衙吏,“你們是何人!大清早跑來擾民!還上手推人,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要鬨到官府,告你們濫用職權欺壓百姓!”
刀疤男邪笑,“哼,告我們?”隨即展開逮捕令,刀疤男眼睛微眯,輕蔑道:“這是逮捕你的文書,你是雲漉罷,去牢裡告我們罷!”
雲漉眼眸瞪大,不敢置信,她盯著逮捕令,上麵果真寫著逮捕民女雲漉。
上頭寫著按《北熙刑統鬥訟律》,妻告官夫者,雖得實,徒二年。裴仕卿原配夫人雲漉,告發裴仕卿陷害一案,命雲漉與其和離,即日起,罰兩年牢刑。
伶月不識字,可她見雲漉眸中失了光,羽睫微微顫抖,不敢置信的模樣。難道衙吏說的是真的,姑娘要下大獄了?
她忍住背痛,上前扶住雲漉。
“姑娘,怎麼回事?”
刀疤男見她識字,已讀明逮捕令的罪名,不耐煩道:“走罷!罪婦!”
雲漉小鹿般的眼神著實可憐,“等會兒,讓我同妹妹吩咐兩句,還請官爺通融。”
刀疤男想起上麵的叮囑,給他們看過雲漉的畫像,吩咐他們千萬彆傷了她。
刀疤男白眼一翻,“快些!我們在外頭等你。”
雲漉拭去伶月的淚,小聲道:“彆哭,你找個地方安穩下來,安穩後去花榕坊錦巷的霍宅,同護衛說是我托你接豆包,是一隻雪貓。你幫我帶著他,包袱裡的錢,你看著用,乖乖等我出來。”
伶月牽緊她的手,“姑娘...”
這牢裡是隨意能去的嗎?她雖不懂,可門外那三位差役就不是好相與的,雲漉還是姑娘家,會不會被欺負...
伶月越想越怕,她握緊雲漉,連連搖頭,細聲道:“姑娘,要不我們逃罷。”
雲漉扯出一抹笑,“不行,哥哥是朝臣,妹妹卻是逃犯,這不行的。不過兩年,興許那時哥哥也回來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伶月急的麵色通紅,“姑娘...”
“好了沒!磨磨唧唧的!”
外頭刀疤男不停怒吼催促。
雲漉放開她的手,撩拂她前額的發絲,“切記,好好照顧自己,接豆包回家。”
說罷便往外走。
“姑娘!”
伶月泣不成聲,雲姑娘太可憐了,好不容易從裴家的牢籠出來,高興不過一日,竟被抓走了。
她望向空蕩蕩的房間,還能聞見姑娘的香氣,伶月抹掉眼淚,收拾包袱。她聽姑娘的話,先找個地方安生,等姑娘出來。
雲漉跟在三位差役的後頭,抬眼望向仍是烏雲密布的天,再看金燦燦的日光又將是何時。
她邊走邊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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