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然跟在湘戎身後進了新宅。
雕欄玉砌的白色石欄,地鋪彩石漫成甬路,金光傾泄,泛起絢麗彩暈如夢似幻。東邊的亭台樓閣依竹而建,從亭台眺望去,是清幽的池邊水廊,池水儘植蓮荷,廊岸植海棠、玉蘭、芍藥等,豔花相間,望之如繡。
新宅之景與清冷霍宅大相徑庭。
桃然忍不住問道,“湘戎,這是主君的宅子?”
湘戎回頭看傻子般,“主君還需寄住彆人家?”
“咳咳,霍宅是聖上賜的官邸,何必另置?不過,新宅比霍宅的布置用心多了。”
湘戎眼珠轉轉,桃然來做雲姑娘的貼身丫環...
“因為雲姑娘第一次去官邸,被霍宅的威勢嚇到了,主君便買下了這座宅子,名叫漉宅。”
桃然傾羨道:“主君待雲姑娘真好。”
嗬,主君駭人那麵你還沒瞧見,保管嚇死你。湘戎壞笑。
湘戎領她至寢院門口,桃然踏腳欲進,湘戎拉住她,“彆,主君在屋內。”
寒涼的春風鑽入大張的窗牖,吹醒了床上熟睡的人兒。
雲漉被寒意拂起細細疙瘩,她緩緩睜眼,錦紗籠罩,彌漫朦朧之意。
“這是哪...”
她好幾日噩夢纏身,睡不安穩。這一覺竟睡沉了。
“漉兒,你聽過冥花嗎?”
霍擎北的聲音幽幽而起,雲漉起身,揉了揉惺忪的圓眸,望向垂眸撚杯的霍擎北。
瞧不清他神色,雲漉趿鞋下床,腳步虛浮得來到案桌旁。
一股清香暖意撲鼻而來,霍擎北撚緊了玉杯,他仍是垂眸。雲漉睡醒的模樣嬌憨嫣然,他不能看,看一眼,心石都能立時軟化。
雲漉伏臥案桌,端詳他手中玉杯,這玉杯有何奇特之處,霍擎北握住不放。
“冥花?未曾聽過。”
“冥花,不同其他花以水灌之,以陽照之。”
“那如何長大呢?”
“以血灌溉,困於陰暗籠內,便能盛放。”說罷,霍擎北握杯之手猛然縮緊,‘啪’地一聲,玉杯碎裂掌中。
雲漉烏黑瞳眸擴延,隨即染紅。他不僅不放,更加握緊了鋒利玉片,鮮血頓時浸漫霍擎北的手,血珠滴落白絨地毯上,染紅大片。
“你瘋了!”雲漉哭喊道,餘下一絲睡意被他嚇跑,雲漉迅疾起身,欲尋巾帕和藥膏。
她被霍擎北攥住,攬入懷中。接著他鬆開掌心,玉片悉數墜地。染血指尖抹去她的眼淚,小臉劃過一道血痕,杏眸盈淚,似綻放的冥花,嬌豔得詭異。
“漉兒,這座花籠是我為你買下的,我以血灌你,你在籠內盛放,永不離開,好嗎?”
雲漉時間毛骨悚然卻又覺得如此熟悉,她瞳眸一亮,與她在牢中做的噩夢相似!
“漉兒,你不乖,你總想逃離我。我買下一座花籠,你在花籠裡儘情嬉戲奔跑,當是眉州的花林。沒有雲輈沒有豆包,你的眼裡隻能是我,我們永生永世在花籠裡,隻有我們。”
霍擎北變成千枝桃藤,緊緊勒住她。
桃藤竟變成了冥花...
雲漉用力掙脫,霍擎北卻不似夢中禁錮她,而是驀然放開她。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