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護她,給她想要的安逸生活,但這兒終究不是她的家。她沒法放下哥哥,這麼久了,也不知哥哥回否?若哥哥回京發現她消失了,非把梁京翻過來不可。
雲漉小心翼翼地撥開扣在團上的手臂,輕輕掀開衾被,鞋子未趿,便躡手躡腳地出了屋。
好在夜晚霍擎北不讓桃然於身邊伺候,她光腳躲避巡視的小廝們。新宅內被她摸得一清二楚,須臾便摸索到了書房周圍。
雲漉躲在樹叢後,斜前方是書房,門口有兩名護衛守衛,霍擎北定是放了重要物件在書房裡。
如何引開這兩個護衛呢?
她掃視一圈,書房四角房簷下墜著四扇花燈,映向書房對麵的西牆,將西牆前一排的樹影映在牆麵,黑影簌簌,十分詭秘。
腦中想到眉州老家,家家戶戶會做‘鬼影’嚇唬山匪和盜賊。她垂首尋視還真尋到掃灑奴仆落下的掃帚。
她輕拿起立於廊柱的掃帚,繞至書房後麵。脫下披衫套上掃絲,雙手舉起帚把朝花燈下迅速晃蕩。
西牆上忽現跳牆的虛影,護衛怒吼:“是誰!誰在那!”怒聲回蕩內院,激起陣陣回音
嚇得雲漉差點扔開掃帚,她硬著頭皮再次晃蕩兩下,護衛們這下確定有人闖入新宅,一人喊道:“我去追!”
另一名護衛點頭,追去的護衛飛著追去,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雲漉握緊帚把不禁頭疼,怎還有一人留在這兒啊,不能耽擱太久,追去那人很快便發現無人闖入。
她扯下披衫,握住掃帚的手臂開始轉動,在小院自力更生的三年,臂上生了些力氣。就在力氣至高點她一把扔出去,掃帚落在廊簷那。
雲漉自信叉腰,扔的真遠,誇誇自己。
護衛聽見聲音立時向左邊廊簷跑去,雲漉則貼右牆繞至書房門口,一把推開輕輕關上。
她剛關上房門,追影的護衛便跑了回來,見書房門口無人,三步並兩步貼近門楣。
二人僅隔一扇門,雲漉背靠門楣也感知似鷹的護衛在門後掃視,她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她雙腿站麻了,護衛的目光仍盯著房門,雲漉身形有些晃動,她攥緊手中的披衫,不能動,不能動,身子碰到門楣的那霎,這個護衛定立時衝進來。
另一個護衛杵著掃帚闊步前來,皺眉道:“不知哪個下人,扔了把掃帚。許是他們呆在宅中久了,鬨著玩罷。”
他湊近盯門的護衛,“你乾嘛呢?”
“我總覺得房裡有人。”
護衛抓緊帚把,結巴回道:“你彆嚇我啊,這哪兒有人啊。”
“你要不一起看看。”
護衛抓著帚把敲響房門,雲漉被突如其來的震耳敲門聲,驚得後仰,就在碰上門楣的那刻,光著的腳前踏,穩住了身形。
“哪有人啊,我這突然一敲,真有人定嚇得身顫,必碰到些什麼,你聽沒動靜啊!”
盯門的護衛眉宇緊皺,掃帚護衛拉他轉身,“好了,你這麼盯能盯出什麼,實在不放心你推門進去啊!”
盯門護衛推搡他,“你想我死嗎?”
雲漉趁二人鬥嘴,踮腳至書案旁,借房簷下的花燈,掃視書案上的劄子。
她放下披衫,弓腰與劄子平視,這麼瞧,能瞧出給哥哥的信夾在哪嗎?
雙頰鼓起,戳戳臉肉,雲漉心裡默念,她不是故意要看霍擎北的公文,她隻想找到信箋,確定霍擎北有沒有寄出。
雲漉直起身子,望了望門外又陷入安靜的護衛,深吸口氣,拿起最近的一垛劄子,從最上麵的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