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雲輈勾起嘴角,目光從那抹倩影移向遠方。
漫山遍野的桃林,層層疊疊,簇蔟叢叢,天空碧藍飄蕩著悠悠白雲。
春風吹來,飄拂起粉色花雨。
雲漉青絲如瀑布,蕩漾在風中。
月白色發帶被風輕拂,猶如雙蝶纏綿,盤旋心尖。
雲漉跳了一會,僅僅指尖碰著花瓣,摘不到誘人的桃花。
她麵露急色,抓心撓肝。
雲輈走到她身後,輕鬆折取一枝,彆進雲漉的發髻。
雲漉仰頭看向哥哥,唇角揚起燦然一笑,杏眸彎彎閃爍晶光,朱唇皓齒,如陽光般明媚嬌豔。
雲輈低頭凝視,不覺淺笑。
此刻一片花瓣落到雲漉眸上,她驚醒,瞬間從回憶中抽離。
雲漉拿下花瓣,放在掌心凝視。眸中盈淚,她好想好想哥哥,隻要哥哥回來,她便不用躲著霍擎北和高公確,與哥哥過上安穩的日子。
其實雲漉不知,那時的自己被他人攫鎖眼中。
一輛馬車停在桃林不遠處的山路上,霍擎北身靠輿門,右腿支起,手臂隨意搭著。
霍擎北凝視那抹嬌俏的身姿,漆黑瞳眸中卻翻滾著不明意味的濃烈情緒。
直至見少年牽著少女緩緩退出桃林,男子握緊韁繩,轉頭揚起手中的鞭子,馬車疾速離去。
——
“大夫,如何了?”
湘戎的視線從霍擎北蒼白臉色望向大夫。
“脈象紊亂,內裡虛弱,老夫檢查了下,體無重傷,像是心病。霍大人往年受過何等重創?”
湘戎憶起主君在南疆,看完一封信後,他的家鄉頓時屍山血海。
眼下看主君的病症,那封信與雲姑娘有關罷。
湘戎思索半響,主君倒下的那霎給湘戎留下了陰影,平日運籌帷幄無所不能的霍擎北,此時躺在床上無聲無息。
他大著膽子道:“大夫,情傷可會傷至心脈?”
大夫一副了然之情,皺眉回道:“大人心氣鬱結,久久未展,若是之前因受情傷刺激心脈,導致性情大變,體內五臟之氣紊亂便說得通了。老夫開幾副護氣製血的藥,也隻是暫且穩住,想要痊愈,必須找到心病病根並解除。還有近日不能再受刺激,否則心弦儘斷,神仙也救不了。”
湘戎乖巧應是。
桃然送大夫出去,湘戎則是愁容滿麵盯著毫無生氣的主君,病根不就是雲姑娘,昨夜派出去的人現在還未回,雲姑娘啊,你在哪啊,主君因你快死了,你快出現罷!
熬了整夜,漉宅因霍擎北昏倒手忙腳亂,桃然懨懨進屋,她捧著玉籌交於湘戎手中,“湘戎,這是方才護衛讓我交予你的。我先去熬藥了。”
湘戎腦中立現昨夜桃然幸而提及雲姑娘才救下自己一命,“桃然。”他叫住轉身的纖弱背影。
桃然回首,疑惑看向他。
“辛苦了,今後在主君麵前多提雲姑娘。”
桃然以為湘戎是因雲姑娘才囑咐她這番話,向主君多提雲姑娘,便早日尋回她。
桃然點點頭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