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是,使用者究竟是誰?”
周遊搓著下巴思考著。
某個無名人,上一個早已慘死在某處的租客,還是說.....
那個怪物一樣的老太太?
周遊盯了那個桌子盯了好一會,但最終還是謹慎地走上前去,用一隻手輕輕按在了上麵。
桌子上並沒有變成某種無可名狀的怪物,也沒突然長出一堆森森利齒,更沒有什麼猛地湧出的海量蛆蟲。
前兩者他倒是能夠忍受,大不了死上一回嘛,但最後那個.....
抱歉,無論是誰都會有一兩樣無法接受的事物。
在確定沒有危險後,周遊首先檢查的是抽屜。
然而可惜的是,裡麵隻有一堆雜亂無章的紙團,他隨意展開了幾個,發現上麵寫著的大多都是一堆混亂不堪的短語,少部分則是包著血跡,嘔吐物,以及某些渾濁並且帶著惡臭味道的可疑粘液。
看起來依舊沒任何線索。
換成一般人的話,在這裡恐怕便已經放棄這堆玩意,然後尋找彆的方向了,但周遊不同,他仍然一絲不苟地將那些紙團全部展開,然後儘數鋪在了桌子上。
一點點剔除那些單純沾滿液體的垃圾,隻剩下寫滿詞語的紙張,然而呈現在眼前的記述依卻舊是無比混亂——前言不搭後語已經無法形容這些文字了,恐怕隻有精神病才能理解這人究竟在寫什麼,可周遊仍然將那些詞語默默地全部記下,接著......
在腦海中全部打散,繼而重新串聯。
在簡單的拚湊過後,周遊找出一支筆,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在紙張後麵的空白處將所有的東西複寫出來。
......一篇殘缺的日記在他手下漸漸浮現。
5月8日,天氣未知。
住進這個房子已經三個月了,存款早就花光,親戚那麵能借的也都借了,爸媽都以為我進入了什麼傳銷或者詐騙組織——真的,我寧可真是這樣,可惜的他們根本不會知道,現在我待的這地方比任何的傳銷詐騙組織都要恐怖....
5月8日,天氣未知。
樓下新來的租客報了警,警笛聲在樓外響了一整天,可是根本沒有哪怕一個警察進來,這也很正常,畢竟‘花園小區4號樓4單元’這個地方根本就不存在,一個不存在的地方又怎麼可能出警?
5月8日,天氣未知。
果不其然,報警的租戶被扒出來了,房東太太為了做警告,特地把我們召集過來開了個租戶聯誼,那個人就被掛在我們眼前,就像是農村裡將要被宰殺的豬一般,房東太太拿著一把生鏽的小刀,仔細對我們演示了一番‘活體器官摘取’的方式,然而更加恐怖的是,房東太太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那人居然沒流多少血,就算內臟都快被摘光了,他仍然是活著的,而且是一直慘嚎不斷的活著的.....
5月8日,天氣未知。
我已經弄不到一分錢了,爸媽的存款已經被我要光了,甚至房子都賣了,親戚朋友也全都把我拉黑了,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連走路都變得困難,怎麼辦,再怎麼下去我也得....
8月9日,天氣晴。
——和之前不同,這篇日記隻有六個字。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
——我得逃,必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