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裡的批判會開的很嚴肅。華援朝站在前邊麵向眾人低著頭,在隊長的監督下,接受批判。
社會上曆來是落井下石的多,常懷惻隱之心的人好表現自己。華援朝被幾個腕的唾沫星子幾乎淹沒了!手指尖戳到他的額頭上,就差沒坐飛機,沒打耳光。幾個膽小的女隊員,嚇得不是捋著辮梢,就是絞衣角、咬手指甲。
他們可是才出校門,連青年都算不上的帶著嫩毛的青年嗬。
隊長最後的講話更是駭人:我們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怎麼稱為亂世?革命同誌批評幾句怎麼是惡犬?你的主子是林彪嗎?就是林彪不也被打倒了嗎!無產階級的鐵拳,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階級敵人的。從現在起,你必須立即放下屠刀,接受監督改造,爭取立地成佛。如你執迷不悟,繼續與人民為敵,將會得到林彪那樣折戟沉沙的後果。
聯想豐富,無限上綱上線,肆意恫嚇,打倒在地,再踏上一隻腳。是當年一些大大小小政治精英,慣用的階級鬥爭方法。
華援朝被嚇壞了。這件事可大可小,定個反革命份子,坐牢蹲學習班完全有可能。即使不定成反革命,白紙黑字的檢查放進檔案,也是一輩子也洗不淨的汙點。
前車之鑒,采石車間的團支部書記,就是因為傳閱《一雙繡花鞋》、《第二次握手》、《少女的心》的手抄本,定為反革命、壞分子,全廠批鬥後勞教一年。
這段時間,是華援朝人生的低穀,走路連頭都抬不起來。心靈的創傷,影響了他一生的思維取向、抉擇、判斷能力,包括愛情的走向。
這天晚上,夢佳萍趁隊裡沒人,覷空跑來探望。見華援朝蔫頭耷腦,活像抽了筋、扒了皮的蛇盤在那裡。喊他幾聲才有反應,費力的抬起頭來。他眼睛裡沒有一點以往的精氣神,臉色黯淡的像幾天沒洗過臉。她吃了一驚,上前兩步想攙扶他站起來。手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