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裴玄說話,沈瀟柟騎上快馬,往汴京方向去了。
沈婧嬌向謝司衍投去一個眼神,謝司衍很快便明白,跨步躍上裴玄的快馬,向沈婧嬌伸手,“上來。”
狂風在耳邊極嘯,沈婧嬌神色失去往日光彩,失神地看向前麵疾馳而過的地麵,深邃憂鬱。她想了成千上萬種如何救父親的辦法,隻聽身後人朗聲道:“不用想了,隻有你父親不是真的投降,你在這期間找到證據,才能免去你父親的死刑,改為流放。“
謝司衍沉默片刻,“全城的人都看見你父親投降.....即便是有什麼苦衷那也是投降,你找到證據也隻是流放,流放的滋味,苦不堪言,還記得本王跟你說得生不如死嗎,便是那種感覺。”
父親的死刑若是確認應該很快便會下令,留給她找證據的時間都沒有
沈婧嬌沒有說話,快到宮門口時,“我知道。”
生不如死的感覺,她可太清楚了。
沈楚一被關押在詔獄,但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稟告盛德帝,至少爭取時間,她始終堅信,父親絕不會投降。
平日沈婧嬌端莊,步伐穩健如同細雨潤物,每一步都像是經過精心計算,然而此刻,她的裙擺隨著步伐的加快而翻飛,如同被狂風撕扯的旗幟
她的眼中閃爍著焦急與決然,讓她不得不拋棄往日的從容。
謝司衍沒有跟上去,送到宮門口後隻是望著沈婧嬌頭也不回的背影。影衛為何沒有出動?信王又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事關國公府,摻雜進去對他不利。
在去太和殿的途中,沈婧嬌碰到行色匆匆的季公公,盛德帝身邊的太監。個子不算高,臉上肉肉的,頂著太監帽在廊簷中奔走。
似乎是看見了沈婧嬌,李公公尋到廊簷台階而下,“沈大姑娘,可是去找陛下?”
“是。”沈婧嬌停下腳步,回頭。
“陛下已經下了死刑,您還是趕緊去見輔國公最後一麵吧。”李公公臉上幾條細小的紋路交織在一起,似乎也在為這一決定感到痛心。
沈婧嬌瞳孔驟縮,往日的神采奕奕已被無儘的黑暗所取代。她扭頭看向輝煌無比的太和殿,繼而看向完全兩個方向的詔獄。
詔獄是直屬盛德帝管轄,盛德帝一句話,便可直接行刑。
沈婧嬌躊躇在原地,左右不是。急的眼眶湧出熱淚,幾乎是一瞬間的,朝鎮撫司跑去。
方才至少還算是行走,但現在她顧不得了。
沈瀟柟站在詔獄門口,兩行淚痕未乾,兩眼空洞,隻剩下一個空殼,仿佛是一尊雕塑。
在見到沈婧嬌的時候,赫然出聲,“彆進去。”
沈婧嬌看了眼他,熱淚從眼眶滾出。
朝身後的曲清留下一句:“你在這等我。”後還是進去了,幾乎是沒有思考。上一世,她就錯過了父親最後一麵。
詔獄門口的侍衛像是提前接到命令一樣,見到沈婧嬌退開讓出路。詔獄內十分昏暗,牆壁上的青苔斑駁,充斥著黴味與血腥味。
很快,沈婧嬌找到了極為熟悉的身影,她愣住了。昔日戰場威風凜凜,鬆柏般挺拔的將軍,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