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無視是最好的反擊。
謝清寧滿眼恨意地看著沈婧嬌離開的背影,恨不得在她身上看出個洞來,轉身問謝司衍,“為什麼是她?”
謝司衍答:“感情哪有為什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我不許你娶她。”謝清寧急得跺腳,眼眶含淚,說話聲音都開始抽噎。
“本王娶妻又不是你娶妻,你日後選駙馬本王也不過問就是了。”拋下這句話,謝司衍徑直入府,喚常嬤嬤關上府門。
從始至終,姚筱竹連台階都沒上,好像她是被無視撇開在外的那個。到謝司衍和謝清寧都走了,她還愣在原地回不過神來。
多年來好不容易看中了心儀的郎君,苦苦等了一天,卻換來這個結果。
*
沈婧嬌回到馬車上坐定,心跳在那一刻猛烈加速,耳邊儘是謝司衍方才說的話。平日裡看起來淡漠疏離,沒想到裝起樣子來竟是一套一套的。
去廣聚齋的路上,她才漸漸緩過來,身體沒那麼燥熱,心跳也不似擂鼓了。
廣聚齋,足足三層樓高。浮瓊街最東邊的一家酒肆,內設明窗淨幾,竹榻茶爐。酒肆內最多的還是茶酒美食。入門就可見廣聚齋每日的菜單。
由於特色菜每日能買到的新鮮食材不同,所以廣聚齋每日的特色菜都是清早采購完食材後掛牌。
隨著時間推移,廣聚齋的食客越來越少,生意慘淡。
桑嬤嬤在內忙著使喚下人斷菜,聽見人傳報說是姑娘來了趕忙淨手出去,“姑娘,是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桑嬤嬤的發絲有些亂,十指粗短泛紅,很明顯的凍傷。每日有多少菜品需要清洗,這樣的天裡一雙手天天淨泡在冷水中,哪能不生瘡傷。
她將桑嬤嬤的雙手握在手心,撫了半晌,掃視一圈店內小兒。這麼大的酒肆隻有五六個小二,她掩去眼底疼惜淡然道:“您看您這一雙手,有些事喚下人去做就好,過兩天我會多叫些人過來,您儘管吩咐。”
桑嬤嬤知道她心疼,將手抽回,笑道:“這有什麼,姑娘可太小瞧桑嬤嬤了。嬤嬤老了,還管這些作甚。況且姑娘又不是不給錢。”說著,她隨意攤開滿是瘡傷老繭的手。
“再說誰家不吃飯,吃飯就得洗菜,那再正常不過了。姑娘莫放在心上。”
可即便桑嬤嬤再怎麼說,她卻認為不是這麼個理。這是她的第二世,她看過很多人,有的人因為一己私利讓無數鮮血陪葬,有的人滿身傷痕還心存感激。
偏前者金鑲玉裹,後者納屨踵訣。
她垂眸片刻,而後抬首道:“廣聚齋交給桑嬤嬤我放心,明日我會多加些人進來,到時候嬤嬤隻需要吩咐他們辦事即可。等廣聚齋恢複正軌,有名聲了,桑嬤嬤若想留在我身邊便留,若不想留也可回望歸村,總之怎麼樣都可以。”
“多謝姑娘,我想日後留在姑娘身邊。”桑嬤嬤眼角含淚道。
她笑道:“當然好,日後嬤嬤跟著我,我保證吃香的喝辣的。”
一陣歡笑後,沈婧嬌回府路上就讓曲清明日安排幾個機靈的丫頭和小二,至於錢......隻能由先前剩下的先墊著。
回府剛用過晚膳,還未等她踏進舒心閣房門,“哐啷”一聲劃破初月的寧靜。
曲清努力辨著方向,“好像是老夫人那傳來的。”
沈婧嬌扶額,無奈道:“走吧,去看看。”
林若奕的息靜院內,一壺滾燙的茶水連帶著茶壺變成碎片躺在地上,正向上冒著熱氣。羅漢榻上林若奕緊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