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發現跟玄影熟了以後相比裴玄,他的話要多不少,也有可能是她跟裴玄壓根沒說過幾次話。
玄影的麵還沒吃完,她繼續道:“那殿下還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
玄影有點後悔自己怎麼沒吃快點,早知道一口喝完了。剩下的麵挑了又挑,沈婧嬌看出他為難,嚴肅道:“謝司衍聽我的,你儘管說就是。”
玄影轉念一想,好像也是。能有幾個人能直接喊殿下名字?也就隻有王妃。殿下又事事替王妃考慮,王妃說啥就是啥。
如此,玄影開始重新品嘗麵前的陽春素麵。他抬起眼皮,拿著箸的一根手指翹起,指向她的發髻,“王妃今日的發髻是殿下梳的吧。”
沈婧嬌直身,不自覺撫上發髻,“是啊,該說不說謝司衍手藝是真不錯。”可又覺得哪裡不對,她問:“他以前是不是經常給女子梳髻?”
“怎麼可能!”玄影提高了幾分音量。肅王府除了常嬤嬤,連個女子都不曾有過,謝司衍給誰梳髻去。
玄影又嗦了口麵道:“那是殿下特地去學的,為你學的。”
沈婧嬌心中像是有一隻蝴蝶在撲朔著翅膀,撫過微風。
來到關山的日子,從那次後便是謝司衍日日為她梳髻。雖然款式簡單,但她也格外滿意,畢竟比自己梳的好多了。隻是她沒想到,竟然是謝司衍特地去學的。
還沒等她驚訝完,玄影又道:“殿下還會在紙上畫王妃,我看到過很多次了。”
這時候,沈婧嬌已經愣住了,是徹底的愣住。
難怪,在馬車上能把她的一舉一動刻畫的那麼生動。
她突然,好想見他。沒理由的。
玄影吃完後跟著沈婧嬌回房,她一進屋內,玄影一下就竄上了屋頂。
屋內的燭火映出一道狹長的人影,在床邊撐著臉不知在想什麼。窗外雪勢在夜晚加重,埋不住人心底的念想。
最後實在是睡不著,沈婧嬌披上大氅打算去謝司衍在此處處理事務的地方——常陽軒。
謝司衍臨走前說到章承福那去,現在應該不在常陽軒。
推開房門,她將裡頭的燭火點燃。屋內的布局遠不比王府,她邁步走向那張雲紋木桌,房屋修繕的圖紙錯雜放置,光看著就讓人頭疼。
怕給他弄亂她沒去動,隻是粗略看了一眼。木材構造圖的旁邊放著幾張不同於其他的勾線,她小心取出。
玄影說的竟然是真的。
那幾張畫上畫的,正是她前些日子的發髻裝扮。纖細的眉毛,清亮又霧蒙的眼神,淡粉的嫩唇,甚至袖口上的垂蘿花紋,都被一一刻畫出來。
關山日日風雪,就算不塗胭脂雙頰就被吹的有些凍紅。可謝司衍的畫上,她臉頰透出淡淡的薄粉,就像是春日裡剛綻放開的海棠,甚是好看。
畫工不錯,不比她差。
她飛快掠過,竟已經足足有二十五張,他們到關山也不過半月的時間。
正當她驚訝,門口傳來腳步聲。
謝司衍從遠到近的腳步聲越來越快,見到她手裡拿著的畫時頓了一瞬,有些慌張,明顯亂了神色。
她放下畫,故意麵帶微笑的問他:“為什麼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