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未及冠,便行事輕浮,將來如何得了?”
淑妃掩住不屑,“秦王戍邊久了,不知炫奕才是京城翹楚?哪家有炫奕為子,父母必然喜笑顏開。”
李炫奕突然說道“回京我定然去向娘娘討教畫技,父王,你看兒子厭煩,兒子不惹你生氣,先行一步。”
秦王厚嘴唇抿成一道線,眼看李炫奕向女子最多的地方走去。大夏國風奢靡,紙醉金迷,崇尚名士狂生,撲粉熏香,風流不羈,才是名士,然秦王戍邊時,見多了胡人的鐵劍騎射,經曆多了鐵血征戰,越是不屑此道。世人的嘲諷,於他無關,俊美也好,醜也罷,都比不上他手中的長劍。
然李炫奕是他最為重視的兒子,亦是他寄托厚望的兒子,論聰明遠在諸子之上,然李炫奕被王妃嬌慣,長得又好,受人寵溺,致使他性子脫跳,不能定性。在旁人眼裡秦王世子是出色的,但在秦王眼中,李炫奕不堪大任,輕浮幼稚,脾氣不好,喜怒不定,囂張跋扈,不到十三竟然學著召歌姬相伴,出入皆有美婢伺候,雖然被王妃念叨尚未通曉人事,然秦王實在擔心他再次歸京的時候,李炫奕能做出什麼荒唐事來。
於是不顧王妃的反對,秦王執意帶李炫奕來三清道觀,原本指望能磨其心智,可他卻···
“炫奕同秦王不像。”
秦王同眉眼含笑的淑妃對上,深邃沉若寒潭的眸子閃過一分的波瀾,隨後再次垂下眼瞼,“他似生母。”
“你這麼一說,炫奕同秦王妃很是像,也虧著隨了秦王妃,要不哪有今日?”
“秦王,少陪。”
淑妃離開長生湖,秦王對著淑妃拱手,轉頭看向長生湖中間,紙船點燃的長明燈隨著波濤上下起伏,時明時亮在白日看不出,然秦王並非尋常百姓,扶穩長劍,在長生湖畔停住一會兒,領著侍衛離去。
李炫奕從出生便是世子,秦王手握幾十萬戍邊重兵,世子王妃必須留在京城,他無法親自教導李炫奕,三顧草廬請來的玉師傅降不住李炫奕,秦王鐵拳握緊,一拳擊打庭院中高聳如雲鬆柏,仰頭凝視碧藍如洗的天空,久久之後,低聲歎息“奕兒,休要讓為父後悔。”
李炫奕穿過愛慕者的人群,女郎們愛慕的神色他看得太多,尋常還能押玩自得一番,今日他沒心情,“閃開!”
同他俊美風流的容貌齊名的是秦王世子煞神一般的脾氣,舉國皆知,他不高興的時候,所有人最好躲開,眾人閃開道路,李炫奕向長生湖旁邊的密林深處走去。
跨進密林,李炫奕對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五六名侍衛四下散開,不再緊緊的跟隨世子殿下。
“果然是你,蕭琳。”
密林深處有一處最為清澈的檀溪,為三清道觀的密地,長生湖百姓可到,然密林非士族不可入,亦沒有誰自討沒趣的去隱隱透著陰風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