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鈺又看了眼老夫人，卻見她也正看著自己，一旦發病，清醒時候發生的事情她就都忘了，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懵懂和陌生，顫巍巍問他：“你是不是來報信的？玉京是不是要回京了？
簫鈺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好沉默。
老夫人有些急了：“你說話啊，前幾天我就接到了信，我日日都去城門口等他，可他就是不來，旁人都回來了，隻有他不回來，不行，我得去找他，玉京，玉京啊……”
她站起來就要往外走，紅杏連忙拉住她，可發了病的人不管不顧，紅杏又不敢用力，竟被她拉著往前走了兩步，簫鈺連忙拉住她的胳膊：“祖母，你冷靜一些。”
老夫人根本不聽，一門心思往外走，簫鈺唯恐傷了她，隻能鬆手，眼看著人出了門連忙吩咐下人去熬安神湯，隨即抬腳追了出去，可剛到院子裡他就停下了。
林音來了，剛才不管不顧的人被她三言兩語就安撫住了。
她攙扶著老人家走了過來，經過他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卻連頭都沒抬。
簫鈺沒敢跟過去，隻能站在門邊等著，細碎的說話聲隔著棉簾子傳出來。
“丫頭啊，真是我記錯日子了？”
“是啊，”林音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軟，隻多了幾分沙啞，“要到年底，秋天都搶糧食呢，哪能這個時候回來？”
“對，你說得對，一定是我記錯日子了。”
老夫人的聲音逐漸冷靜下來，絮絮叨叨的和林音說她的往事，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簫鈺這個親孫子都聽得稀裡糊塗，林音卻沒有半分不耐煩。
簫鈺忍不住撩開簾子看了一眼，就見林音滿眼都是溫和，眼底還帶著憐惜。
她在心疼老夫人。
簫鈺猛地鬆了手，越發無地自容，這麼好的姑娘，被他糟蹋成了什麼樣子……
他站在門外邁不開腳，屋子裡的說話聲也慢慢安靜下來，他聽見林音吩咐紅杏拿被子來，老夫人大約是在羅漢床上睡下了。
他再次撩開簾子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老夫人已經睡下了，隻是指尖還緊緊抓著林音的手。
他放輕腳步走了進去，林音似是察覺到了，卻仍舊沒抬頭，也沒言語，隻當他不存在一樣。
“林音，剛才的事……”
“爺想吵醒老夫人嗎？”
林音終於開口，聲音卻透著冷淡，那是簫鈺從未在她口中聽見的語氣，一時間頗有些不適應，卻到底因為理虧沒有再開口，隻木頭似的乾坐著，腦子卻在急轉，他還是想和林音解釋一下他的本意。
他抬腳去老夫人內室尋了筆墨，剛提筆落下兩個字，外頭就傳來吵鬨聲，他眉心頓時擰成了一個疙瘩，抬腳走了出去。
守門的婆子正在和一個年輕丫頭爭執，那丫頭簫鈺很眼熟，是林玉卿身邊的人，雖然他不記得名字，可卻本能的煩躁起來，深吸兩口氣才強行壓了下去：“吵什麼？”
滿是威嚴淩厲的嗬斥聲頓時唬得兩人閉了嘴，可在看見是他的時候，白芷臉上卻還是露出了得意來，當即開口告狀：“簫將軍，這狗奴才竟然攔著奴婢，不讓奴婢去見您，這分明是沒把我家姑娘放在眼裡啊，您可要為她……”
簫鈺垂眼看著她，聲音冷得仿佛要掉冰渣子：“我說過，不許你們再來明德堂，是你的耳朵不中用，還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白芷被他這語氣唬了一跳，渾身控製不住的一抖，忙不迭搖頭認錯：“奴婢不敢，實在是姑娘有吩咐，奴婢不敢不從啊。”
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