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地切了一聲。
“初陽。”
是喻二哥的聲音!
這是盧寂寒的字,他循聲看過去,見到下朝歸來的喻霰和晏回南,兩人身著官服高坐駿馬之上,遠遠地看向這裡。
“喻二哥!”盧寂寒大喜過望,一溜煙兒地衝到喻霰跟前。
謝韻悻悻地拍拍衣袖,她還沒事了拂衣去呢,結果就被這忘恩負義的小兔崽子丟在原地。還是在晏回南的麵前,真是丟臉。
她本想同喻王爺討這個人情,讓他把飛鏡放出來。喻王爺當年另娶他人這件事對盧齡玉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他一直於心有愧。單拎出這一條來,喻王爺都會答應她。
但不是喻霰啊!喻霰可是跟晏回南一根繩上的螞蚱,兩人親的好似親兄弟一般。她心中那點心思,若是在喻王爺的幫助下悄無聲息地把飛鏡救出來是有可能的,但如果是喻霰,就一定不可能了。
她決定另尋個人討這個人情。
不等晏回南開口,謝韻就已經掉轉過頭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可沒走幾步,隻聽身後一陣不緊不慢的馬蹄聲漸近,謝韻回過頭去看,猝不及防被一隻手緊緊攬住。晏回南一個用力,猛地將謝韻像拎小雞一樣拎到了馬背上,趴著。
趴著!
謝韻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就被粗暴地抱到了馬背上,馬兒堅硬緊實的背部硌得她胸口疼,呼吸不暢。
她一手拉住韁繩,另一隻手用力拍打罪魁禍首,“你又要乾什麼,快放開我,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晏回南卻充耳不聞。
“我要死了。被顛死了。晏回南,這很疼啊。”
她叫嚷了好一會兒,晏回南才把她拉起來,給她調整了位置,讓她側身坐在馬上。這讓謝韻不得不稍微倚靠著他點。
晏回南順勢單手摟著她,謝韻此刻隻能順著他的毛,才能讓自己少吃點苦頭。她給自己尋了個舒適又安全的姿勢靠著。
如是,她的頭恰好倚靠在晏回南的頸窩處,上半身大部分的重量都被晏回南托住。
“出來做什麼?”他問,身子離得近,晏回南說話時,謝韻甚至能輕微感受到他呼吸間胸口的起伏。
謝韻冷聲道:“將軍夫人要被限製出府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下次不出門了。”
卻被晏回南無情戳穿:“不要說這些氣話,你我心知肚明,你說了也不會乖乖做到的。”
謝韻被看得透透的,她此時竟有些無言以對,隻好說,“出來買些藥材。”
晏回南喉頭滾動,摟住她的手臂稍稍用力,謝韻整個人都貼緊了晏回南的上半身,他沉聲道:“嗯。下次若需要什麼藥材跟下人說一聲便可,不必親自出來。”
“還有,不要耍旁的心思。我會知道。我很了解你,謝韻。”
這是他給出的警告。
謝韻也的確有許多的歪心思。但她怎麼可能讓晏回南知曉。她點點頭,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笑:“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我懂的。”
“是嗎?”晏回南輕笑一聲,平靜到幾乎輕描淡寫,“如果你像你爹一樣,我會殺了你。”
謝韻的心頭猛地一震,緊緊收縮了一下。她聽出了晏回南話裡的狠戾,他不是在說玩笑話。
跟自己放狠話的是手上沾過無數人的血的晏回南。
她沒殺過人,沒有真正跌落過崖底。她仍舊良善、心軟,看重生命。可是晏回南不一樣,他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