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便拿起電話聽筒作打電話狀,“這樣,我先約王監獄長吃個飯,請他不要為難老五。其他的,咱們慢慢找機會,若是能直接跟大帥說上話就是最好了。”
四奶奶終於止了哭,一卸力當即要暈,嚇得周大奶奶趕緊指揮下人將她送回房間休息,又是好一頓忙活。
真是亂糟糟的一大家子。
杳月自回了屋去,可許久仍不能平靜,仿佛心始終被一隻無名的手給揪著。盈鳳貼心,稍微將窗戶開了口,能透些風進來,“今天悶熱,估計晚些時候有雨呢。”
“不對勁。”杳月在屋子裡轉悠,像個神棍般嘟囔,“真的不對勁。”
盈鳳幫她鋪床,顯然已經對她的碎碎念習慣到自動忽略的地步。杳月卻不放過她,飄到她身邊,“盈鳳,你沒覺得很不對勁嗎?”
沒等她回答,杳月自己分析起來,“若七弟真是凶手,那大帥怎麼可能連他已經死了都不知道,然後抓個沒有半毛錢關係的人是想嚇唬誰?”
“反正不是嚇唬咱們不就行了?”盈鳳比杳月還小兩個月,卻高了她一個頭,此時瞪著一雙單純的杏眼真誠道,“少奶奶是不是餓了?剛才在外頭您隻顧著跟紅玉小姐說話,東西都沒吃多少,我給您再去做碗紅豆杏仁糊吧?”
杳月不說話,盈鳳曉得她這是又琢磨上了,當即也不打斷,正欲自己去小廚房弄一碗來,卻不想被杳月一把拉住——
“我知道了!盈鳳,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怎麼了?”盈鳳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掩上門,怕彆人聽見。
卻見杳月又鬆開她,“先弄兩碗杏仁糊來,咱們邊吃邊說!”
自從絕食了一次後,杳月算是嘗到挨餓的苦了,自此委屈什麼也不能委屈自己的嘴。盈鳳額前冷汗直冒,無奈去端了兩碗杏仁糊回來後鎖上門窗。
風聲大起,刮得紙糊的窗欞咯噔直響,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寒氣兒直往人骨頭縫隙裡鑽。屋內暖洋洋的,香爐裡熏著的是甘鬆、丁香、荔枝皮等配起的團香。
一主一仆對坐,各喝一碗熱騰騰的杏仁糊,正是人心安定、室雅蘭香。
“軍中這次不是衝著四房來的。”杳月望著盈鳳,篤定的語氣讓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她說的話,“他們要抓的,其實是周老三,周蘊文!”
盈鳳驚訝地連勺子都忘了往嘴裡送,“少奶奶,這種話可不能亂說的!他們怎麼可能是想抓姑爺呢?這可不行,這可不行。”
杳月繼續道,“怪不得公公派人去抓他根本沒抓到,因為周蘊文根本就沒去德國。他留在了這,而且……必定惹出了新的事端。不然軍中不至於找出樁舊案來遮掩。七弟就算真在德國做了什麼,那照目前的情形看,要麼是沒掀起什麼風浪,要麼就是已經蓋棺定論,說不定他的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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