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個生動無私的人,有那麼多大好時光,怎麼能就這樣蹉跎在一方小院內?
倒不如一起到更廣闊的世界去,去尋另一種活法。
可邀請的話還沒說出口,他卻恍然頓悟:原來她已厭惡他至斯。
她怎麼如此無私呢?恨他至斯卻還肯舍命救他。他又該如何報答這一片赤忱呢?
但最痛苦的,她看起來甚至並不稀罕他的報答。
“但看起來,對我來說是好事呢。”周蘊文苦澀一笑,“若不是與你成親,我隻怕早就躺在亂葬崗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周蘊文說的也沒錯,要不是這次,杳月真不知道當人爹媽的還能狠心成這樣。他實在可憐,杳月都有點可憐他了,遂正欲出言寬慰,卻不想視野裡忽然出現了楊益生的身影。
他顯然是攜雨而來,臉上似有怒意,“周蘊文,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走過來,當即就要把杳月拽到身後,沒成想卻沒成功。杳月望著周蘊文堅定的手,竟然有些恍惚。
為什麼呢?為什麼這時候才對我堅定?杳月的眼睛霧蒙蒙的,自己伸手拂去了他的牽製。周蘊文有些愕然,“杳月,你……”
顯然他已經明白了甚至是誤會了,但楊益生樂的在他麵前給杳月樹立紳士形象,“管好你自,不該問的不要問。你還回這裡做什麼?我救你不是為了給自己找事的。”
好沒意思。因為楊益生的忽然闖入,杳月忽然有些蔫蔫的。她無心戀戰,拽拽楊益生,扭頭就要走,“他不過是來道個謝,我累了,要走了。”
楊益生滿意於她的態度,麵對周蘊文不自覺露出勝者的笑容,也正欲追上走在前麵的杳月。卻沒想到,杳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站定。
她扭過頭來,靜靜地望著廊下的周蘊文,眼底閃著幽微的光亮。
她旁若無人地發問,“周蘊文,你來這,真的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了嗎?”
那一瞬間,杳月自己也茫然。她在期待什麼,又在幻想什麼。為什麼明明早已在心中做好了無法改變的決定,卻仍在內心深處渴求著某種她幻想過無數次的契合答案?
而楊益生隻是勾起嘴角,衝她笑了笑。他額前方才被打濕的碎發已經被體溫蒸乾,此刻固執地翹在額前。他衝她搖了搖頭。
好。
杳月抿嘴,不知道為什麼,點點頭算作回應。
楊益生摟住她的肩膀,“回去吧,要著涼。”
杳月點頭,她再沒有一絲力氣用來說話了。
“杜杳月!”忽然,周蘊文的聲音由遠及近。還沒等杳月反應過來,肩膀已經被他抓住。他逼著她扭過頭來正視她。
“你這又是做什麼?”杳月很困惑,“你這又算什麼呢?”
“那個……那個協議你簽了沒有?”周蘊文絞儘腦汁,摳心挖肚終於隨便撿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