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雲聞言神色微動,看了一眼葉景奎,再看看一臉悲憫無奈的元淩後,轉頭詢問墨玄:“墨統領,一定要犬子自己動手麼?不知讓我這個做父親的來動手代勞可否?”
墨玄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漠臉:“不可,殿下說了,一定要在下親眼看著葉世子自己切一根指頭,若是旁人代勞的,哪怕十根手指儘切了,也是不作數的。”
聞言,葉歸雲臉色愈發凝重,看向葉景奎,很是無奈沉重,歎息道:“你也聽見了,自己動手吧,彆再耽擱了,再耽擱下去,就不是一根指頭的事了。”
“父親……”葉景奎還是不肯。
葉歸雲咬牙厲聲催促:“動手!”
葉景奎見葉歸雲這般,再看向元淩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悲憫樣子,滿心滿臉的絕望,見墨玄站在一邊的催命似的冷冷看著他,就跟看走投無路的死人似的,眼底的怨毒憤恨愈發濃烈,渾身都在顫抖。
從沒有一個受過這樣的逼迫和折辱,以及精神摧殘,這次所受的,他全都記下了!
繃緊麵皮,咬緊牙關,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上冷汗不斷,他死死的盯著前麵散發著寒光的鋒利匕首,終究還是隻能顫抖著抬起左手,抓起匕首,把右手展開五指鋪開在床榻上,遲疑了一下,一閉眼一咬牙,刀起刀落……
謝氏母女倆聞訊趕到的時候,隻能看見葉景奎左手捂著右手,已經痛暈過去不省人事,因為扯裂了背後的傷,渾身都鮮血淋漓,而他的旁邊,一個被他親手切下來的右手小指躺在一片血跡之中……
謝氏尖叫一聲後當場暈了過去,葉無雙也嚇得大驚失色。
隻是這個時候,沒人有心思理會她們,葉歸雲急吼吼的叫人去請大夫來,元淩上前給葉景奎點穴止血,而墨玄卻冷漠如常的上前,拿起自己的匕首和那根手指就要走。
元淩見狀,當即質問:“墨玄,你這又是要做什麼?”
墨玄說:“殿下有令,待葉世子切下手指,帶回去複命。”
元淩麵色慍怒:“你已經親眼看到他切了,直接回去複命便是,為何還要帶上這根手指?這也太過了!”
讓葉景奎自己切了手指已經是令人發指的折磨和羞辱,如今還要把手指帶走,真的太殘忍。
墨玄板著臉淡淡地說:“屬下是看到了,可殿下和王妃沒看到,所以,必須帶回去讓殿下和王妃過目才可。”
“你……”
墨玄說:“雍王殿下若是有意見,大可去與殿下說,屬下隻是奉命行事,殿下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而已。”
說著,他微微拱手:“屬下回去給殿下複命了。”
說完,便起身轉身離開,看都不看所到之處的葉無雙和被葉無雙和婢女扶著已經昏迷不醒的謝氏,目不斜視的踏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