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1 / 2)

不是餓死就是被彆的猛禽吃掉,都是個死。

衛景英這會兒從它手裡接過來道:“要不帶回去給治個傷養幾個月再放回去?”等長大了不靠母雕也能活下來。

袁頭兒將金雕丟給了衛景英:“拿去。”

衛景英將魚叉從金雕的雙翅取出來的時候,它惡狠狠地一個回鉤,險些把他的手臂抓爛,卻被他捏住爪子製服動彈不得:“看我以後怎麼熬你。”

他的語氣可比金雕凶狠多了。

說完提著金雕走到岸上,將衣服擰成繩,結結實實捆住金雕扔草地上了。

直到他們玩儘興了,才提著小金雕往家裡走。

晚上睡覺前衛景平盤點:他們出去玩了一趟水,回來以後家裡就多了一隻小金雕。不過有什麼辦法呢,上林縣總沒有動物園之類地方的可以送養吧,能叫小東西先活著就行。

他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金燦燦”,當時那小金雕乜了它一眼,可能嫌難聽。

不過衛景平沒有飼弄的心思,那天他回來就找孟氏問了問,請她打聽個靠譜的大夫,有機會了去給姚瘋子瞧瞧,看看那瘋病還有沒有辦法治好。

孟氏答應他四處給問一問。

眨眼到了六月初一,是他到白鷺書院去報到念書的日子,早晨天才蒙蒙亮,衛家已經開始熱鬨上了。

衛長海從外麵買了豐盛的早餐,把在上林縣的同袍和衛長河一家請來吃飯,陣仗很大,讓衛景平不由得擔憂是不是待會兒這麼多人都要一路把他送進白鷺書院。

衛景平心情複雜,說不清是惆悵還是單純的對於早起的怨念,閉著眼睛往劉婆子給他端進來的清水裡紮。井水冰涼,炸得他瞬間沒了睡意,他洗了把臉,忽然想起:“家裡有擦牙粉嗎?”

大徽朝的人已經很講究了,洗麵的胰子,洗澡的澡豆,刷牙的擦牙粉,應有儘有。隻是衛家這樣的武官之家,生活的糙,他來這裡一年了都隻是用不知道什麼草藥配製的漱口水漱口完事,沒正經刷過牙,他總覺得不夠乾淨。

“我給你買了。”衛景英道。

說完,拿了一盒擦牙粉遞給他。

“謝謝二哥。”衛景平道。

他剛穿過來那會兒不過無意中問了一嘴,沒想到他他二哥衛景英居然記心裡去了,一有錢就立刻給他買回來了。

兩家人圍著桌子吃了早餐,除去他二嬸子蘇氏臉色有些不太好之外,其他人都高興得跟過年似的,直拿眼睛去看衛景平,不停地給他麵前挪吃的東西,弄得他哭笑不得:“過了晌午就放學了。”

他又不是不回家了。

“書院裡歇晌嗎?”衛長河問:“是不是還得準備一床被褥?”

“這……”他們誰都沒進過學堂,齊齊愣在那裡。

衛景平擱下筷子笑了:“去了就知道了,要的話明日一早帶過去。”

衛長海拿筷子敲了敲衛長河,道:“他叔,咱倆送他過去?”

這可是衛家光耀門楣的大事,他們兄弟倆得出麵。

“急什麼,”衛長河指著一碟子鹵鵪鶉蛋道:“平哥兒多吃點東西再出門。”

衛景平:“……”

他快招架不住老衛家的氣氛組了。

後來怕遲到,衛長海急吼吼催著他出門,兩個大男人腳下生風,三五步就把衛景平給抱到白鷺書院門口了。

書院坐落在上林縣鬨中取靜的東北角上,占地麵積很大,猛一看似乎創立書院的人在縣東北角跑馬圈了個山頭似的。

從書院的大門拾級而上,能看見山峰回合,蒼鬆翠竹掩映,院中白牆灰瓦,亭台閣樓雅致大氣,裡麵處處都能遇到古樹參天,兩側的走廊裡鑲嵌著不少前朝的石碑,體型十分巨大,上麵的字跡清晰,保存的十分完整,行在綠林掩映之中,一方清幽寂靜將書院襯托得仿佛俗世之外的聖地,令人心曠神怡。

據說這些刻著四書五經的石碑是顧世安當年興建白鷺書院的時候,花大家錢請書法名家寫的字拓在上麵的,可見當時他作為書院的氣氛組組長有多努力。

來迎他入院的是顧世安的書童,顧小安:“衛四公子,請跟我來吧。”

衛景平跟著他往書院裡麵走,正東方一角處的三間瓦房,大概是顧世安的住處和辦公處,外頭由一圈籬笆圍起來,上麵綴滿了薔薇花。

顧世安有些隨意地坐在太師椅上,輕輕瞟了衛景平一眼:“來的挺早。”

衛景平長揖一禮,蹩腳地道:“見過顧先生。”

顧世安看著自己一年花12兩銀子“請”進來的學生,笑得跟老父親似的:“你跟我不必拘謹。”

衛景平:“……”

“想過進了書院是來做什麼的嗎?”顧世安問。

衛景平:“……”

當然是來念書考科舉的,不然呢。

“考童生,當秀才,中舉人……”這麼答能讓顧世安滿意嗎。

不,大概隻會讓他嗤笑。

衛景平苦苦思索,想了個高級的答法:“《禮記》中說‘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①’,”,《禮記·大學》開篇的“明德、親民、至於至善”和“修、齊、治、平”的思想,幾乎是儒學所要求的讀書人的標準理想,這麼答應該沒大錯吧:“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②”

“學生,為‘近道’而來。”他大聲道。

顧世安想打嗝沒打出來,噎了一下:“那你怎麼‘近道’,說來我聽聽。”

衛景平:“……”

這就有點故意為難他的意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