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2 / 2)

要不老顧怎麼去押謝回出科考的題目一押一個準呢,那必然是過於了解對方的。

還有一樣,他去京城時候聽聞謝回表字“開陽”,來了龍城又聽顧世安稱自己為“謝遙光”,想來謝父心大,以紫微帝星身邊的星鬥名字作為兒子們的表字,借此寓意能得紫微星高照,成人之後飛黃騰達圍在帝王身邊吧。

如今謝回身居高位伴君如伴虎,顧世安替他擔憂也是正常的。

顧世安用一種“你能不能彆把天下的聰明占儘給笨蛋點活路吧”的眼神看了看他:“你猜著了,他是我三哥。”

衛景平:“……”

雖然早知曉了,但親耳從顧世安口中聽到他確認與謝回的關係,還是有一些些驚心。

“不說他了。”顧世安語氣淡淡地道。

他跟謝回那真是頭發絲兒穿豆腐,沒法兒提。

而後他瞧著衛景平往土灶裡添了顆乾牛糞,捏著鼻子道:“衛舉人,這玩意兒燒著真臭,臭還難撿,什麼時候搞點石炭?”

“石炭?”衛景平在想他說的是什麼東西。

忽然他想起《豫章記》裡有句話:“豫章出石,可燃為薪。”,嗐,這石就叫“石炭”不就是後世的煤炭嘛。

他上輩子小時候在農村,跟這黑大哥打過幾年的交道,這輩子上林縣的人都跟賣炭翁是一脈相承的“伐薪燒炭”,所以他對煤這個東西還不是很有概念。

但是煤炭在古代不是稀有品,“數百萬家,儘仰石炭,無一燃薪者。”,這句話說的是宋朝,但後世人考古發現其實在新石器時代祖先們就已經開始用煤了,不過那時候還不叫煤,叫”涅石”,張騫出使西域就已經記載了,古時候有個叫龜茲的地方,生產一種黃色的石頭可以用來燒火取暖,煙少且夜裡燒上,到發熱發光到大天亮。

反正這個朝代肯定不缺煤,但是這邊的北夷人就沒有用上,他們還在燒牛羊的糞便和柴禾取暖,衛景平很是不解。

看著顧世安期盼的眼神,衛景平恍然:顧夫子這是嫌牛糞燒著不雅,想讓他挖煤搞點煤炭來。

衛景平:“挖煤還是要挖的,就是不知去哪兒找礦。”

這天寒地凍的,他也不能到處走走去看看。

顧世安風涼他道:“還有你衛舉人乾不成的事?”

衛景平笑道:“我現在並不想乾這個。”

他方才想了想,似乎有件大事可以一乾。

“你想乾……”顧世安大笑道:“我就知道你的便宜沒那麼好占,綽耶想玩雪道,他可真是進你的彀中去了。”

龍城郡臥榻之側強行擠了個綽耶,你想老死不相往來他不乾,說不定哪天就跑出來騷擾搶掠你了;你要是跟他多幾趟來往,日後落到朝廷其他人眼裡,就是個勾結北夷人的罪名,或如秦國殺李牧那樣再把反間計在你身上用一遍,到時候就太被動了。

不如現在趁著誰都想不到的時候出手,直接拿下綽耶部,絕了這個隱患。

於是當夜,衛景平就去了大將軍紀東風的氈帳,徹半夜長談,紀大將軍虛前席問了蒼生之後,兩人一拍即合明日趁著柳承玨帶人陪綽耶玩的功夫,他挑選悍將精兵,悄悄摸進綽耶的駐地,給他來個李逵遇虎一窩端。

等這邊端完之後,又派衛景明帶著弓箭手埋伏在綽耶回去的路上,直接將他射落馬下,俘虜完事。

人先不殺,留著有用。

就這麼說定了。

……

端掉了近在咫尺的強賊綽耶,之後天兒是越來越冷了,冷到多健壯的兒郎都不敢出去玩雪道了,離風雪封路阻斷交通的日子迫在眼前了。

柳承玨將積攢了一個多月的奏折裝好,找了名跟著他來龍城郡的衙役,命在風雪封路之前送往京城奏報聖上,將龍城郡太守府官吏的人選定下來。

柳承玨天天盼著京城來詔書,好將龍城郡的官品俸祿、車馬儀仗規格等等……都盼著朝廷給個詔書一一定下來,他這太守府就算有序了。

十二月初十二,那日氣溫驟然回升,一早,驛卒奔進郡門,大老遠就喊道:“柳大人,戶部侍郎謝大人帶著銀兩、糧草往龍城郡來了,算著日子,已經過了陝西府,再有四五天就到龍城郡了。”

“不,謝大人前個月高升,如今該叫尚書大人了。”

第125章 大浪淘儘情種,淘不儘人渣

◎“你知不知道顧表姐是怎麼死的?大哥又是為何突發心悸才英年早逝的?◎

終於把朝廷分撥的物質給盼來了!

還是戶部尚書謝回親自送來的, 這對龍城郡來說真是莫大的榮幸事,柳承玨從得知消息就召集眾人開始著手安排迎接謝大人的事宜, 他一拍板, 頭等要緊的大事便是要搭個太守府,像其他府、郡的府衙那般,上懸“守己愛民”,門前要有照璧, 府衙前還要立一申明, 一旌善……總之即便隻有氈帳, 也要布置得像個府衙的樣子。

眾官吏皆麵露難色, 這個鬼地方興土木實在是不可能, 難道謝回還能跟龍城郡計較這個。

“本官在京城時與謝大人打過交道,”柳承玨對江揚、衛景平等一乾人說道:“此人出自揚州世家, 才學品德俱佳,但有一樣事情卻為人詬病, ”他看了顧世安一眼:“謝大人極愛講究排場。”

他說完江揚問顧世安:“遙光, 本官記得你也是揚州籍的, 你與謝大人……”

顧世安淡然回道:“我與謝大人雖是同族, 卻極少來往。”

一句話撇清了二人的關係。

自從謝回進京做官之後,他們兄弟反目, 早斷了往來。不過,謝回這些年明裡暗裡一直在找他,前幾年戶部清查各府、州、縣的人員身份文書,大抵就是想翻出他來。

或者說,謝回要找的並不是他, 而是顧思炎。

各自沉默了一陣之後, 柳承玨問衛景平:“衛舉人, 你有什麼主意?”

衛景平說道:“謝大人既是個講究人,那咱們這方麵怠慢了不好,不如叫人寫了字,柳大人的氈帳上掛一幅‘守己愛民’,門前不遠處立兩個木牌,一寫‘申明’,一寫‘旌善’,叫看過眼是不是好點?”

形式有了,且這也花不了多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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