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英:“他說隻有謝大人才能救人。”
這件事情外人無法動手搭救, 要想救曾文,曾家還得去找謝回。
曾文雖然得罪了謝回, 但謝回斷然不敢把人給弄死,生怕雲驍帝還念著舊情哪天想起來了問他要人,就算雲驍帝想不起來,曾文忽然在獄中暴斃,群臣議論起來, 他謝回能逃過嫌疑?
謝回能爬到右丞相的位子上, 心機與城府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就算再恨曾文,也不會用這種不高明的手段要他的命。
因此,據衛景平分析,曾文在獄中受刑,大抵不是謝回指使人乾的。
那是誰乾的。
極大的可能是恨謝回的人看準了這個時機,想要殺了曾文嫁禍給他,借此來扳倒他的。
試想,一旦曾文死在獄中,消息傳出去,禦史台的言官頭一個要彈劾的就是謝回,到時候他想要自證清白可就被動多了,沒那麼容易的。
所以要救曾文,就得讓謝回知道有人對曾文用刑,極大可能是衝著嫁禍給他去的,讓他出麵在雲驍帝麵前替曾文求情早日放人,或許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
“隻有謝大人能救?”衛長海是看不清楚官場的來來往往:“管他誰能救,既有了法子,你趕快告訴曾家那丫頭一聲,怪可憐的。”
一個嬌嬌女家家的,替父親操這份心,放下臉麵到處給人家下跪磕頭求助,他看著都心疼。
衛景英說道:“爹,我知道了。”
他進屋找出紙筆,想了想,飛快地寫下一行字,晾乾了將那頁紙疊整齊,揣在懷裡後出門去了。
衛景英繞道曾家,下馬叩門之後很快跑出來一位少女的身影,同他一打照麵就微微怔住了:“……”
她真的等到救星了嗎?還是在做夢。
曾嘉玉幾乎不敢相信前來叩門的人是衛景英,她看著眉目清朗的青年侍衛問道:“你……是衛將軍吧?”
“是我,”衛景英被她看得臉熱,他趕緊將手裡的紙條遞給曾嘉玉,輕聲說道:“告辭。”
曾嘉玉屈膝對他福了福,目送他上馬離去。
……
龍城郡。
邊關的春日來得極晚,這都五月份了,各類花草才開始陸續登場,但一來就震撼人心,像是被壓抑了多年的生機一朝噴薄出來,不絢爛了大地不服氣似的,漫天遍野的野花和油菜花,在這裡隨著地勢鋪開,此起彼伏地縈繞在新墾的農田裡、簇擁在龍城郡新築的城池根兒邊上,處處都生意盎然,鮮活極了。
迄今為止,已有二十多家商行來到龍城郡經商,郡中那條主街兩側的攤販一日比一日多了起來,天兒好的時候,人熙熙攘攘的非常熱鬨。
清晨,衛景平一身春衫,帶著黑漆輕紗小帽,騎著馬輕快從龍城郡的大街上穿過,到了街尾的餛飩攤上,他下馬要了一碗雞湯小餛飩,配著紫菜、雞蛋絲、鹹菜末、蝦皮和麻油調和出鮮美的湯汁,坐在那兒熱騰騰地吃起來。
他吃熱了,白皙的麵皮上泛著粉,對麵的兩個青年女子拿團扇半遮著臉,一直拿眼睛朝他瞟來,還時不時交頭接耳,淺笑不已。
衛景平耳朵尖,隱約聽見她們在說:“衛郎生的好俊俏,臉跟敷粉了似的……”
“果然是個敷粉衛郎。”
敷粉衛郎。
嗬。
聽著她們聲調越發拔高的議論,衛景平在心裡淡笑一聲,他慢條斯理地吃完早點,神態灑脫地翻身騎馬離開了餛飩攤。
他聽說有一支回鶻的商販遠道而來,想要用馬匹同漢人交換一些茶葉、細鹽和上好的布匹,因此一早便去府衙候著,要是回鶻人來了,就會有守在馬市的人來向他彙報。
他剛走,方才坐的那張桌子上就來了兩個高大壯碩捕快著裝的男子,一北夷人甕聲甕氣地說道:“小二,來六碗鮮肉的。”
說完他一抬手,往餛飩攤的放錢的匣子裡叮叮咚咚投了十幾個銅板。這位財大氣粗的便是從北夷九王子殿下到龍城郡馬監再到捕快職業的綽耶,前幾天,他終於從馬場裡脫身出來,換上這身捕快的衣裳來跟衛三一道當捕快廝混了。
為此,他媳婦兒跟他吵翻了天,因為當捕快沒有當馬監養馬賺的錢多,她往後不能愉快地買買買了。
另一位捕快衛景川年歲不大,他一邊等餛飩一邊眼觀六路,生怕有人在附近作亂,很儘職儘責的模樣。
對麵那兩位慢悠悠吃早點的女子側目看了過來,看了一眼就回過頭去搖頭撇嘴:“兩個凶神。”
沒方才那位敷粉衛郎養眼。
她們的話被衛景川清清楚楚地聽在耳中,但他從未在意過這個,恰好這會兒綽耶點的餛飩端上來了,他埋頭快速乾飯,忽然綽耶拿筷子敲了敲他:“衛三,你是不是被小婆娘相中了?”
衛景川一抬頭,就看見路上緩緩行來一輛四角裝飾羽尾的油壁車,紗簾輕輕掀起,一雙秋水剪瞳正朝他看來。
“……”衛景川:這姑娘是哪位,不認識。
作者有話說:
卡了,怕你們著急先發一點兒,晚上捋順了再補字數。
第142章 買到了
◎汗血寶馬!◎
但他畢竟是個少年小夥子, 被大姑娘這麼直勾勾地看著,臉麵上掛不住, 早點也不吃了, 起身提刀就走。
“哎衛三……”綽耶連忙追上去:“那小婆娘長的好看著呢。”
光那雙烏靈靈的杏眼就很勾人了。
要是他還是那個有錢有勢的北夷九王子,說不定這會兒就下手把人給搶回去了,誰不想享一享這豔福啊。
“為啥非……娶個婆娘?”衛景川反問他:“當吃還是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