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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熱鬨的江邊公園,到了深夜寂靜的隻聽得到江水拍打岸邊的聲音。
江邊的小路上,每隔一段距離便矗立著一盞路燈,路燈將沿江的小路照亮。
但和對岸五光十色的商業區比起來,仍舊顯得寂寥。
沈秀和趙熹微就走在這條路上。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羊肉,身體比較燥熱的緣故。
沈秀在夜深人靜的江邊小路上,明顯興奮過了頭。
她走兩步,突然大步向前,縱身一躍——
高跟鞋輕盈落下,米色裙擺在空中旋出漂亮的圈。
明明沒有音樂,她的腳步卻像是踩著節拍,頭頂的一盞盞路燈,就是她的追光器。
趙熹微不知道何時停住了腳步。
她這一生很少生出自我懷疑。
哪怕獨身在國外,在個人公寓裡高燒到四十度的時候。
她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出國是對是錯。
然而這一刻,她卻突然懷疑自己,能不能把那隻自由的鳥,抓在掌心。
不知何時,沈秀再一次回到了她的麵前。
她下意識地搭上眼前的手,就像下車時候那樣。
旋轉,跳躍,雪色的裙擺在黑色的土地上,開出一朵接一朵的花。
沒有音樂,沈秀輕哼著曲調。
她是那麼的認真,眼神專注,姿態優雅。
明明是在江邊的小路上,卻好似在國際舞台比賽。
帶著趙熹微也不自覺地認真起來。
腳步在交錯,有人退,就有人進。
身形在搖晃,女人像一根羸弱的柳,在趙熹微的掌心彎折。
她們一直跳到江邊的觀景台。
沈秀突然反客為主,跳起了男步。
趙熹微被她牽引著旋轉,旋轉,再旋轉。
她臉上帶著狡黠的笑,直到趙熹微在天旋地轉之中,倒在她的臂彎。
仰倒的趙熹微睜開眼,滿天星鬥閃爍。
沈秀將她扶起來,“好玩嗎?”
“……好玩。”
沒有經曆過這一切的人很難體會趙熹微的感受。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描述當下的心境。
就像是被光在四麵都是水泥高牆裡的人,突然窺見了從牆縫裡透出來的一點天光。
自由的氣息便從那一點小小的縫隙當中,鋪天蓋地而來。
她們靠在欄杆邊喘息著,臉上是薄薄的熱汗,誰也沒有說話。
江上的風吹來,趙熹微注意到沈秀搓了搓胳膊,她抓著大衣,摟住了沈秀的肩膀。
沈秀被突然的暖意籠罩,下意識地往她懷裡靠去,回過神來,抬起頭衝她一笑。
漫天星河就倒映在了她的眼睛裡。
那一瞬間,趙熹微很想低頭吻她。
和情愛無關,事實上,那一刻,她的心是空的。
就像是一個裝了很多雜物的口袋,被人翻過來傾倒出裡麵所有的東西。
還用力的拍了拍,抖掉所有藏在夾縫裡的雜物和垃圾。
氣氛剛好,眼前的人如此可愛,她想不出有什麼理由不去吻她。
然而在她低下頭之前,沈秀先轉過了頭,望向江麵,又或者是望向江的對麵。
“是不是覺得很像神經病?”
“還好。”
“我猜你是想說‘有點’。”
沈秀笑起來,她笑起來兩個梨渦甜的像是釀了酒。
趙熹微便也彎了唇角,將那沒吻到的遺憾暫且擱置。
“彆可憐我。”
沈秀忽然轉頭,直視她的眼睛,“我是世界上最不值得可憐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送秀秀和小趙一場浪漫。
今天爭取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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