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林氏,她們有的是更好的去處,隻是因為林颯的存在,才紛紛留在林氏。
辦公室裡,不知道幾人的文檔標題上寫著“辭職信”這三個字。
公司裡的暗潮湧動林埭全然不知,又或者他知道,但並不在意。
他一向將公司視作自己的私產,於他而言,既然是自己的私產,就是自己的玩具,他想怎麼把玩怎麼把玩,在他之前,林颯又將公司的權力抓得極其嚴格,公司中並無幾人能與林颯形成製衡,因此在林埭繼承了林颯的權力後,一時之間竟無人能對他形成約束。
而且這雖然是林埭憤怒之下執行的計劃,但給董事會的解釋倒也完美無缺。
開除女性員工,招募男性員工,減少關懷政策,降低用人成本,變相的提高利潤。
資本都是逐利的,之前林颯一直要求優待女性員工,提高女性員工福利,就已經激起了董事會中很大一批人的不滿,他們嘴上不說,心裡卻覺得林颯不過是打著為女性員工謀福利的借口為自己謀私利罷了,因此見林埭作為林颯的兒子,將她曾經的規劃儘數推翻,一個個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反正真要是出了問題,把林埭推出去背鍋就是,他們隻需要說用人不明,就能把責任又推得乾乾淨淨。
林埭到底年少氣盛,哪知道老狐狸們的千般算計,一頭就紮了進去。
與此同時,在療養院中的林颯,接到來自老員工的電話,強撐著聽完來龍去脈,立馬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眼疾手快地護工忙將她抱住,高聲呼喊“醫生”。
療養院裡的醫生給她吸了氧,又注射了葡萄糖,在床上昏睡了近十分鐘,林颯才緩緩醒過來。
隻是這短短十分鐘的時間,竟像是耗儘了她餘生的精力一般。
中午吃過飯還精神奕奕說“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的女人,此時麵色蒼白,眼裡一片灰敗,她的手掙紮著朝前伸,護工忙問她,“您要什麼,我給您拿。”
“手機,手機……”
護工將她的手機拿來。
數條未讀消息燙紅了林颯的眼。
“颯姐,抱歉……”
“林總,抱歉……”
被病痛折磨時都未曾紅過眼的女人,此時看著這些消息,竟一滴滴的落下淚來。
她的記憶很好,在公司裡能認出大部分人,甚至包括打掃清潔衛生的保潔阿姨和大叔。
她一條條的翻著。
她記得小李愛吃車厘子,天天嚷嚷著車厘子自由,有一年六一兒童節,她給每個部門都送了一箱車厘子,小李興奮的抱著她親;她記得小劉是個單親媽媽,學曆很高,但做了很多年的全職太太,年逾三十和前夫離婚出來找工作,大夏天跑麵試跑的滿頭是汗,她女兒很可愛,很懂事,還帶到公司裡來做過作業;她記得小王是個手工活很好的姑娘,有一筆訂單,本來成不了的,是她縫好了客戶開裂的電腦包,才拿下了那個合作機會……
公司裡的許多人,都是她親自招募進來的,尤其是公司裡的女孩們。
她還記得她們進公司時的青澀模樣,她們就像一個又一個年輕時的她,野心勃勃,富有生機和活力,試圖在這片男性主宰的世界裡麵,殺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公司裡的女孩們總是出最遠的差,加最多的班,拿最高的工資。
她們將她視作偶像,渴望有一天能夠像她一樣,自由的主宰自己的人生。
然而她讓她們失望了……
她沒能做到她承諾的那樣,為女性職員打造一片能和男人平等競爭的淨土。
她將公司交到了林埭手裡,她以為作為自己的兒子,能夠體諒她作為一個女性在職場奮鬥不易的心酸,然而現在看來,顯而易見,在作為她的兒子之前,林埭先是一個男人,一個接受西方精英教育的資本家。
她沒有憤怒,失望到了極致,便是連憤怒都失去了情緒。
她閉上眼睛,心情在呼吸機的輔助下逐漸平靜。
再次睜開眼來,這個年近六十的老人,眼中又重新恢複了年輕時的精明。
她摘下呼吸機,示意護工把自己的床搖起來。
她把手機遞給護工,聲音虛弱卻堅定。
“請給我的秘書打電話,讓她把律師帶過來。”
“我要修改遺囑。”
護工愣了愣,“是。”
她走到一邊打電話,林埭看向窗外。
療養院外的風景很好,大片的草地,草地外是綿延起伏的山。
一隻雲雀不知從何處飛來,在草地上蹦躂啄食著草籽。
她閉上眼,靜候秘書和律師的到來。
突然,劇烈的疼痛傳來。
“嘀——”
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
來不及掛斷電話的護工大聲喊道:“醫生!”
作者有話要說:女孩子們要衝鴨!感謝在2022-03-2000:16:52~2022-03-2015:52: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咲不出來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kk3.66瓶;咲不出來40瓶;阿蘇妖怪20瓶;午夜心碎修勾、想不出來10瓶;天王星引力、Eve-fay-離、輕風吹過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