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不要開我的玩笑。”
秦如懿並未將沈秀的話當真。
但沈秀叫她伸手的時候,她還是伸出了手。
“往來流利,如珠滾玉盤。”
沈秀指按手腕,須臾功夫,麵上便帶了笑。
“應當有一個多月了,恭喜周太。”
秦如懿觀察著她的表情,見她不似作偽,立馬緊張起來,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肚子上麵。
“真的嗎?怪不得,我這個月例假遲遲不來,我還以為是又紊亂了……”
她露出一個不好意思地笑,“不怕你笑話,我從小體寒,一年十二個月,月月例假來的時間都不一樣,連著兩三個月不來是常有的是,為著孩子的事情,吃了快三年的中藥調理身體了,前不久看著規律了才停的藥,這個月例假沒來,我還以為是又犯病了……”
她說著,心思也浮動起來,手護著小腹,目光不斷往幾個出口瞥,離去之心昭然若揭。
沈秀讀懂她的心思,“周太不如同周先生說一聲,先去做個檢查?”
她倒是沒有提議讓秦如懿先告訴周承祖,她懂秦如懿的小心思,哪怕秦如懿現在自己都覺得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但在沒有現在儀器出具的檢測報告之前,她並不願意貿然說出來,若是真的還好,怕就怕空歡喜一場。
周承祖沒想到自家妻子和沈秀聊著聊著天突然就覺得不舒服。
他體貼關心地問道:“怎麼了?”表情真切,看起來倒像是個十足十的好丈夫。
秦如懿也是個老演技派了,她捂著小腹道,“許是例假來了,有些墜痛,這廳裡的暖氣不夠,我冷的厲害,今晚我就不陪你了,勞煩你幫我跟其他人說一聲,我就先回去了。”
她本就生的白皙,這樣一說,倒也沒有引起周承祖的懷疑。
臨走之時,秦如懿還不忘拉著沈秀的手對趙熹微說道:“我和趙太相見如故,你們二位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我定要送上一份大賀禮給你們。”
“周太有心了。”趙熹微對她點點頭,不著痕跡地將被她抓著的手抽走。
她用大拇指悄悄揩去秦如懿握過的地方,自以為動作隱蔽,其實身邊兩人都看在眼裡。
周承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沈秀,心中暗道好本事。
若是沒有幾分本事,如何能夠將趙熹微和他的那個蠢弟弟,同時迷得神魂顛倒。
他沒有想到的是,昔日林埭身邊一個不起眼的替身,有朝一日竟能爬上趙太太這個位置。而且還把他心目中不遜色於他的聰明人趙熹微拿捏的死死的。
沈秀反手握住趙熹微的手,姿態親昵,“我看那邊有甜品桌,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不如拿一點墊墊肚子?周總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就不打擾了。”
“今晚我那弟弟周遠航也來了,聽說趙太和他也是好友?”男人笑裡藏刀。
“若是認識也算是好友的話,那我大概知交遍天下吧。”沈秀皮笑肉不笑。
“周總自便。”趙熹微哪裡看不出來兩人的機鋒,她怕沈秀受了周承祖的欺負,拉著她便往宴會的另一邊走,“不是說要吃甜品嗎?”
被拉走的沈秀,向周遠航拋去一個得意洋洋的表情。
她太懂怎麼氣死自己的競爭對手了。
轉過頭,又故作委屈地對趙熹微道:“他好煩啊!”
“周家的人就是這樣的,你少同他打些交道便是。周承祖這個人多多少少有點瘋。”
沈秀聞到了八卦的氣息,“為什麼這麼說?”
“這個人做事不規矩,”提到周承祖,趙熹微也是皺眉,“他這些年還好些,早些年更瘋的厲害,你應該知道,周遠航在周家行二,其實更早的時候,他頭上還有個私生子哥哥,那個私生子死了,周遠航的排位才提上去,成了周老爺子的第二個兒子。”
“周承祖殺的?”
趙熹微搖頭,“都是法治社會,若真殺了人,也彆想逃脫法律的製裁。”
“隻是像周家那樣的家庭,便是不親自動手殺人,也有太多的方式讓人死。”
“你不必知道的太多,你隻要知道周承祖不是什麼好人便是。”
“這兩年也就是和秦如懿結了婚,有了個市長老丈人,才收斂了一些,以前他行事……反正若是掃黑除惡的話,第一個掃周家準沒錯。”
言下之意,周承祖用了不少非常規的手段。
聯想到周家的業務,其實也能理解。
周家是船商起家,如今做的是船運行業。
不說以前,就是現在。
在海上跑船的人,受到的法律約束也比在陸地上生活的人少的多。
論及討老婆的手段,趙傳頌一個城市一個家算什麼?
人家周老爺子,都是一個港口一個家,不管在哪個港口停泊,不管在哪個港口下船,都有給他洗手作羹湯的夫人和太太,而且和趙傳頌動東瞞西遮的不同,人家周老爺子坦坦蕩蕩,愛跟就跟,不跟拉倒,好幾個夫人據說對他都是摯愛一生。
隻是愛的到底是這個人,還是他的錢,就不必在此惡意揣測了。
被挑釁了的周承祖也不生氣,反而舔了舔唇角,露出一個帶有幾分興味的笑。
趙熹微不錯,現在看來,她娶的這個趙太,好像更有意思?
秦如懿離了會場,便匆匆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
她甚至都等不及醫院出結果,便先去廁所用在路上買的驗孕棒測試了一番。
兩條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