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條大魚,等我把它溜上來。”
她作乾淨利落且嫻熟,一看就像是釣過不少魚的樣子。
從她身上,趙熹微看見了冬葵的影子,女孩也是這樣,在眾人的矚目當中,神情平定,目光專注,明明沒有說什麼大話,卻有一種手到擒來的自信,眼前之人是冬葵,還是沈秀呢?
趙熹微忍不住開口:“每一年都有嗎?”
“是啊,每一年都有。”
沈秀隨口回答。
她飛快收起魚線。
放棄掙紮的魚破水而出。
果然如她所說,是條大魚。
出得水來,魚開始掙紮,她抄起網兜,一把將魚兜住。
“今天就吃這條怎麼樣?”
她問趙熹微,趙熹微怔怔地看著她,好半晌才道:“好啊。”
帶著釣到的大魚回去的沈秀和趙熹微,受到了不菲的讚賞。
尤其是得知這條魚是沈秀調釣出來的時候,不少並未將這個趙太太放入眼中的老總們,眼中都閃過精光,不用想,這群人都是釣魚佬,釣魚佬眼裡沒有性彆之分,隻有釣到的魚是大是小是多是少之分。
於是紛紛對沈秀變得熱情起來,“趙太好技術啊,以後有機會一起釣魚啊!”
儘管趙熹微因為他人對沈秀的誇獎而變得肉眼可見的高興。
但她仍舊是比早上那會兒沉默許多。
沈秀看出她的沉默,卻也沒有多說。
她將過去的記憶展露給趙熹微,本就是要讓她接受這個事實。
她隨時都有可能,變得不再是自己。
不管是張黛也好,周怡也好,還是平昭也好,甚至於冬葵也罷。
她們是沈秀,卻又不是沈秀,不是沈秀,卻又是沈秀。
有人分隔三年,再見已經形同陌路。
何況是沈秀這種,一晚上就多出一世的經曆。
哪怕每一世都並不長,二十餘年的成長經曆,也足夠培養出一個完整的人格。
她需要趙熹微知道,自己愛的是一個怎樣的人。
短暫的熱愛,與長久的相處不一樣。
愛可以很濃烈,可以很盲目,可如果要在一起一生一世……
再盲目的愛也總有清醒的那一刻。
用過午飯,趙熹微將沈秀拽到房間。
在這座度假山莊,虛假的有錢人開房,當做酒店來住。
真正的有錢人,每人都有一套自己的長期小院。
一進屋,趙熹微便將沈秀壓到門邊,捧著她的臉頰,縱情的親吻起來。
沈秀摟著她的細腰,被迫承受著這個仿佛用儘全力的親吻。
一吻作罷,兩人都急促地呼吸著,尤其是趙熹微,她喘得幾乎說不上話來。
她抵著沈秀的額頭,看著那雙眼睛,突然問道:“會害怕吧,每年生日的時候。”
“不知道蘇醒過來的人是誰,不知道會蘇醒一段怎樣的記憶……”
“睜開眼,就要以一個全新的身份,麵臨一個陌生的世界。”
“所以每年的一月你才會見不到人,因為新的你需要花一個月的時間,去吸收過往的記憶,需要去觀察周圍的環境,需要去適應和記憶中完全不同的社會……”
“即使是你,也會害怕的,是吧?”
沈秀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問題,她笑起來,承認道:“是的,我害怕。”
趙熹微突然憐惜地抱住她。
“我應該早點遇到你的。”
這樣……每一年新的記憶蘇醒時,至少有她可以陪伴在身邊。
沈秀……沈秀的心,柔軟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