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夏玉華,鄭世安還是頭一次見到,一時間反倒有些不習慣起來,心中暗自猜測今日夏玉華是不是病了,或者又在耍著什麼心眼,以至於連夏冬慶跟他說話都差點沒注意到。
夏玉華靜靜的站在一旁,神情無悲無喜。其實,還沒進花廳前,看到鄭世安的身影時她的確內心激奮無比,甚至於險些沒控製住,差點撞上了走在前頭的梅姨。
不過讓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的卻是,就在對上鄭世安目光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卻出奇的平靜了下來。鄭世安目光之中流露出來的厭惡與憎恨瞬間讓她清醒無比,原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改變過分毫,他一直都是那樣的厭惡她,從認識到她死,從沒變過。
其實這樣的眼神,在被軟禁的那些年裡,她已然變得不再在意,而當初對他那種瘋狂的情愛亦早已不知何時被這樣的眼神一點點吞噬乾淨,不複存在。她知道,她早已經對他心死,早已不再愛他,而以往的那些傷痛與悲絕隻不過是偏執的不甘罷了。
如今再看到這樣厭惡與憎恨她的眼神,她突然覺得十分可笑。當年的自己真的膚淺到了極致,竟然會那般瘋狂的愛上一個僅僅隻是因為不喜歡她的死纏爛打而如此厭惡憎惡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的男人。
想到他明知自己被人陷害,還將她不管不問的軟禁在那破院子裡那麼多年,一直到死亦沒有再來看過她一眼,她更是對他的絕情與冷漠感到不恥,即使真的是自己有錯有先,可這樣的男人,卻絲毫不值得她那般死心塌地的愛他。
偶爾側目一瞥,看到夏玉華眼睛,鄭世安頓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他真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些問題,剛才他竟然從夏玉華的目光中看到了冷漠之外的鄙夷。
“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轉達將軍的意思。”他朝夏冬慶拱了拱手,夏冬慶說了為趕時間不再去端親王府一並出發,到了東興寺再彙合,那麼他自然得快些騎馬回去複信,免得耽誤了時間。
轉身走了兩步,鄭世安卻突然停了下來,回頭不怎麼耐煩地朝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夏玉華問道“你是跟我騎馬先行,還是……”
話還沒說完,卻聽夏玉華平靜而果斷的回答道“有勞世子,我自是跟家人一並坐車。”
聽到夏玉華的回複,鄭世安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他顯然沒料到這丫頭竟然跟吃錯了藥似的,話都沒聽完便直接回絕。他還從沒如此丟臉過,倒也怪他自己今日腦袋糊了,沒事竟鬼使神差的問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先行,實在是撞鬼了“隨便你”他語氣不善的扔下一句,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看那樣子顯然是生氣了。
一時間,夏冬慶自是看得有些稀裡糊塗的,原先隻道玉兒這丫頭突然轉了性,卻沒想到端親王家這小子竟也有些不太正常。往日裡瞧著玉華跟躲瘟神似的,今日竟破天荒的在女兒跟前碰了軟釘子惱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