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兒去給花襲憐拿藥了。
雖然她被花襲憐那副柔弱可欺的小模樣迷得神魂顛倒,但也要努力保持自己的高冷姿態,因此她扯落少年的手,然後一臉孤傲地出了屋子。
一離開花襲憐的視線,蘇瓷兒就屁顛屁顛去給他取藥了。
蘇瓷兒萬萬沒想到,她居然還是隻顏狗。
果然隻要是人類就都逃不過“顏值即是正義”這句話呀。
原身的二師弟莫城歡,雖然現在隻是一個還沒什麼名氣的藥修,但假以時日,按照劇情發展,一定會成為日後修真界內號稱“神之手”的第一藥修,就算你的魂都已經被閻王爺勾走了,他也能給你救回來的那種。
當然,這是誇張說法,不過莫城歡確實屬於頂端天才藥修階梯內的天花板人物。
現在還沒出名的原因是他太低調了。
這位天才醉心研究,喜歡沉浸於自己的世界,基本不染外界世俗。
蘇瓷兒輕車熟路的到達莫城歡的院子。
這是一處較為偏僻的院落,靠著小靈山附近藥草最多的那片山坡。
因為周圍空曠,所以院子很大,前麵圈出一塊空地,裡麵種滿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藥草,蘇瓷兒剛到院門口就聞到了味道。
她一路避開橫七豎八的“田”字藥草地往主屋去,推開那扇古樸的木製藥房門時,這位天才藥修正在研究他的不知名新品種藥物。
不大的屋子裡彌漫著苦澀的藥味,三麵牆上都是隻有在那種最古老的藥店裡才會看到的深褐色木格子藥櫃。那些需要風乾的藥材都被倒掛在天花板上,細細長長一條條地往下墜著。
蘇瓷兒穿越叢林一般找到了掩藏在最深處的莫城歡。
藥味太過濃重,蘇瓷兒呼吸一滯,適應了一會兒後才輕喚了他一聲,“二師弟。”
正在搗藥的清臒男人身上穿著小靈山校服,慢條斯理地轉身,臉上……敷著麵膜。
蘇瓷兒:……
“大師姐,你的麵膜好了。”男人麵無表情,不知道貼了多久的乾巴麵膜跟著他說話的節奏聳動。
好好好,真愛你。
二師弟以身試麵膜、唇膜、手膜、腿膜……幸好原身全身光溜溜的不用脫毛,不然二師弟還要貢獻自己的毛。
麵對如此敬業的二師弟,蘇瓷兒也不好意思耽誤他,“有退燒藥嗎?”
“大師姐,你發燒了?”二師弟蹙眉。
蘇瓷兒搖頭,“不是我。”
“哦。”二師弟點頭,然後將手裡拿起來的退燒藥放回去,換了一顆,說,“這個便宜。”
蘇瓷兒:“……給我貴的。”
能不能不要這麼摳!!!
莫城歡慢條斯理地換了一顆,嘴裡嘟囔,“經費不足。”
莫城歡喜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跟上麵發布下來的任務不一致,這種不一致的任務當然得不到經費支持。正巧此時蘇瓷兒穿過來,她是個耽於享樂的女人。
她跟莫城歡達成共識,他給她做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她給他經費。
低端係統除了在蘇瓷兒麵對男主花襲憐時會異常靈敏外,平時反應都比較遲鈍。
可能這就是低端的好處吧。
係統並未阻止蘇瓷兒跟莫城歡的交易,兩個人就此事達成了共識後逐步建立起了有點奇怪的師姐弟友誼。
原身是個練劍狂魔,接任務狂人,又不知道消費,因此積累下來很多小錢錢。蘇瓷兒算了一下,這筆錢能用到她下輩子,並且再包養一個人都夠了。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夜暴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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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瓷兒從莫城歡這裡拿到退燒藥,正準備去給花襲憐,突然動作一頓。
不行,人設會崩。
她仔細思考了一下後,沒去找花襲憐,而是去找了楊炎龍。
楊炎龍年紀尚小,比花襲憐大不了幾個月,他本質不壞,隻是因為追隨的大師姐看不慣花襲憐,所以他也就跟著一道欺負小男主罷了。
蘇瓷兒想著,現在能給楊炎龍積點德就給他積點德吧,就算到時候真被做成墊子也能高檔一點,比如做個靠墊啥的。
蘇瓷兒找到楊炎龍的時候這位小兄弟正在數他的小金庫。
中並沒有介紹楊炎龍的背景身世,反正他隻是一塊背景板炮灰罷了,根本就不用浪費筆墨。
不過從楊炎龍的吃穿用度上來看,他家一定不窮。蘇瓷兒初來修真界時,對修真界裡麵那些流行的東西一無所知,都是楊炎龍帶著她買買買的。
後來蘇瓷兒才發現,楊炎龍帶她去的都是高檔奢侈品店,專門坑有錢人的那種。
穿越前的貧窮社畜蘇瓷兒:……她沒有這種消費習慣。
楊炎龍是個購物狂魔,奢侈品重度發燒友,尤其喜歡修真界內某個寶石品牌。
這個牌子也是神奇,雖然它是專門賣寶石的,但它開創了一個獨門服務叫“萬物皆可鑲”。
在蘇瓷兒看來,這項服務就是專門坑楊炎龍這種財大氣粗的二傻子的。
現在,楊炎龍身上但凡是鑲滿了寶石的東西都是這家珠寶品牌出品。
聽說最近又是它一年一度的打折季,楊炎龍正在數他的小錢錢準備去火拚一把。
蘇瓷兒:……整天心思都不在練劍上,怪不得毫無精進!
來自整天鹹魚的蘇瓷兒的吐槽。
楊炎龍的院子是整個小靈山內最富麗堂皇的地方,就像是龍的寶庫一般,琳琅滿目擺放了諸多金銀玉器,寶石美物,乍眼一看幾乎亮瞎蘇瓷兒的眼。
“大師姐?”鑲嵌在那堆寶物裡麵的楊炎龍數錢到一半,看到了站在窗戶口的蘇瓷兒,立刻麵露驚喜。
高冷的大師姐來找他的次數可用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把這個給他。”隔著窗戶,蘇瓷兒將手裡的東西遞給楊炎龍。
不是蘇瓷兒不想進去,而是她怕不小心碰壞了什麼東西……她可能賠不起。
雖然她身有萬貫家財,但能省還是省一點吧。
“這是啥?”楊炎龍不解,“給誰的?”
“給花襲憐,退燒用的。”
跟班立刻就不開心了,甚至噘起了嘴,“大師姐,你怎麼對他這麼好?”
蘇瓷兒難得顯露出幾分情緒,有點不耐煩,“你以為是為什麼?”
楊炎龍努力用自己的小腦袋瓜想了想,然後恍然大悟滿臉喜色,“大師姐是怕我被師尊責罰,是為了我好!”
大師姐雖然人冷話少,但居然如此為他著想!
楊炎龍用星星眼仰望蘇瓷兒。
蘇瓷兒:“……你真聰明。”
居然還被大師姐誇了!!!
楊炎龍樂得找不到北,屁顛顛地拿著退燒藥去找花襲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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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破敗的茅草屋內,花襲憐剛剛收拾完畢準備去晨練,就被楊炎龍截住了。
“喂。”楊炎龍站在門口,也不進去,隻偏著頭,不情不願地喚了他一聲引起注意。
花襲憐站在茅草屋內側頭,露出半張被打腫的臉來。
他的頭發被半舊的發帶紮起豎成高馬尾,不止麵頰,連帶著脖頸子都露出來了,那紅腫連帶著青紫一片,看起來十分駭人。
那天楊炎龍打人的時候天色昏暗,他覺得自己隻是輕輕揍了幾下,沒想到現在就著晨曦之色一看居然如此嚴重。
其實不是花襲憐的傷嚴重,而是他的肌膚太白,稍微一點磕碰就很明顯。
“這個,拿著。”楊炎龍心中略有點心虛,說話的時候難免帶上了幾分尷尬。
花襲憐眯眼,神色警惕。
雖然花襲憐慣會偽裝,但麵對楊炎龍這樣就算是偽裝都討不到好處的,他一般選擇沉默。
因為少年久久不應聲,看向他的眼神還陰沉沉的,所以楊炎龍登時又不樂意了。
他不耐煩的把東西扔到花襲憐腳邊,然後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這是大師姐特意為我去取來的,並不是專門去給你拿的,知道嗎?”
大師姐?
花襲憐垂眸看向地上的盒子。
楊炎龍冷哼一聲,“愛吃不吃。”然後轉身就走。
花襲憐站在稻草堆上,他垂眸盯著那個盒子,良久後彎腰把它撿起來,打開,裡麵居然是一顆藥丸。
很小的一顆白色藥丸,花襲憐低頭嗅了嗅,沒什麼奇怪的味道,可他卻並沒有吃,反而是用指尖那麼一用力,就把它捏碎了,然後儘數撒在地上。
少年冷眼看著這些碎末。
昨夜他那麼求她,她卻連一個眼神都不肯施舍給他。
現在又來當什麼好人。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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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望風因為私自跟蘇瓷兒解除了婚約,所以被他爹狠揍了一頓,現在還躺在床上。
天玄宗作為修真界第一大門派,憑借實力搶占了姑蘇境內最高,靈氣最富足的那片山頭。
正是隆冬季節,姑蘇的雪要落未落,窸窸窣窣沾了一點山脈,遠看就像是撒了一點糖霜在山尖尖上。
在這片最高的山頭,天玄宗的匾額樹立在高大的石牌之上。
山雲環繞,樓宇重疊,順著肅穆的大殿往裡進,能看到一座幽靜小院,仙草覆蓋,亭台樓閣,假山玉石隨處可見。
主屋內,餘望風躺在床上,聽著外麵不歇的風聲,眼神渙散。
身為天玄宗門嫡子,自小受儘寵愛的餘望風這次雖然挨了打,但其實也並沒有受太重的傷,因為畢竟是自己親爹。
打是打給外人看的,傷總是要養上那麼十天半個月的。
餘望風百無聊賴之際,無意間發現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截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