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似乎也知道自己耍的不好,花襲憐麵露羞愧地站在那裡等待蘇瓷兒的批評。
“你……年紀還小。”蘇瓷兒憋了半天,“日後勤加練習就會好的。”
“那我以後能每日跟著大師姐一起練劍嗎?”
蘇瓷兒心中一驚。
作為一條鹹魚她練什麼劍啊喂!少年你自己想努力就自己奮鬥啊喂!為什麼要拉上她啊喂!
“不能。”蘇瓷兒果斷拒絕。
花襲憐那張明豔的小臉立刻變得黯然,就像是因為時間長了,所以漸漸褪色的百花被子。
為了避免再被這樣一張臉動搖決心,蘇瓷兒立刻轉身進屋。
誰也不能阻擋她鹹魚!
少年握著木劍站在院子裡,麵色漸漸陰沉下去。
因為他不夠強,所以大師姐生氣了嗎?
.
睡過午覺,蘇瓷兒喜滋滋地拿著花襲憐替她寫的報告書尋到青靈真人。
雖然得了百日草,但製作藥丸還需要一些時日,青靈真人正在自己的院子裡調養生息,不過幾月不見,男人的身型更顯清瘦。
他靜靜坐在樸素的榻上打坐,周身無一物,整個人就像是墜入空門的佛子,冷漠、乾淨。
“師尊。”
角落處有莫城歡替青靈真人製造的靜心香,那香霧嫋嫋,雖細且長,縹緲如霧。
蘇瓷兒將手裡的報告書遞過去,青靈真人一瞥那字,微蹙眉,接過,卻也不看,隻與蘇瓷兒道:“明日天玄宗宗主會來小靈山與我商談餘望風和桑柔柔的婚事。”
少女靜靜站在那裡,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青靈真人沉默半響,繼續道:“你不在的日子裡,有人過來議親。”
蘇瓷兒:???
少女想了想,誠心發問,“請問是哪位仙子要當我師娘了?”
如果不好相與的話,她要不要提前找座山頭出去自立門戶?
青靈真人:……
“是給你議親。”
她?
原身凶名在外,是個冷清冷性的性子,而且修真界內隻要是有名有姓的男子都對桑柔柔有情有義,哪個不長眼的居然來給她議親?
也不知道是哪位無名之輩。
“我……”
“無名之輩,我拒了。”蘇瓷兒話還沒說完,就聽青靈真人冷哼一聲。
她這位師尊向來像根冰柱子似得沒有情感,這還是蘇瓷兒第一次聽到他發出類似於嗤之以鼻的聲音。
少女微微睜大眼,滿臉的感興趣。
青靈真人耳垂微紅,抬眸看她一眼。
男子衣衫齊整,麵容清俊,端坐其上猶如一朵高嶺之花。蘇瓷兒不敢褻瀆,趕忙垂眸。
青靈真人的話題又轉回到餘望風身上。
“餘望風此人,雖擔有君子之名,但性格怯懦沒有主見。”
這還是蘇瓷兒第一次聽到自家師尊評判彆人呢,果然,戀愛中的男人都沒有理智。
青靈真人滿心滿眼都是桑柔柔,可因為餘望風跟桑柔柔糾纏在一起,礙到這位師尊的眼,所以青靈師尊開始對餘望風產生敵意。
蘇瓷兒再細想,好像在桑柔柔還沒出現之前青靈真人就對餘望風非常冷淡。雖然這可能跟青靈真人自己的性格有關,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青靈真人對餘望風的不喜。
這難道就是男人的第六感?桑柔柔都還沒出現呢,他們就已經內鬥上了!
不過像她師尊這種什麼話都喜歡藏在心底的性子,想要追到女神歸實在是不太可能啊。
而且桑柔柔明顯就是衝著花襲憐來的,可憐她師尊孤家寡人一個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動了凡心沒想到還隻是一場無疾而終的單戀。
青靈真人抬眸,見蘇瓷兒站在那裡,少女神色怔忪,不知在走什麼神,或是……想什麼人。
青靈真人搭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握緊,他輕啟薄唇道:“你覺得餘望風如何?”
難得今日青靈真人有說話的興致,蘇瓷兒猜測可能是因為他陷入愛河後心中苦悶無處發泄。
“挺好。”蘇瓷兒對不熟的人一般都是這個評價。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屋子裡原本就冷的空氣似乎又往下麵掉了兩個度。
時間緩慢流逝,青靈真人突然開口,“你怎麼還沒走?”
嘎?
最近的師尊有點暴躁呀,難道是更年期提前了?
原來男人也有更年期呀。
“弟子告退。”
蘇瓷兒立刻躬身退下,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正看到桑柔柔捧著手裡的一束不知名花朵,蹦蹦跳跳的出現。
“大師姐,”少女笑容明媚,“這是我給師尊摘得花,好看嗎?”
蘇瓷兒鹹魚臉點頭,“好看。”
師尊的怒火隻有甜美的女主能消滅。
桑柔柔撫著花,臉上笑容緩慢消失,露出擔憂之色,她惴惴不安地看向蘇瓷兒,“大師姐,望風師兄說……他說……”
“說什麼?”蘇瓷兒算計著她還要回去吃午飯。
桑柔柔吞吞吐吐,“我,我不敢告訴大師姐。”
“哦。”那就不要說了。
蘇瓷兒頷首,轉身離開。
桑柔柔一番話噎在喉嚨裡,半天回不過神來。
桑柔柔不喜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她覺得這些女人看似清高傲氣,實則都心機深沉。譬如這個蘇瓷兒,分明嫉妒她到發狂,卻還擺出這副孤高的模樣來。
桑柔柔要說的事就是,前幾日餘望風在送她回到小靈山後跟她道:“我會跟父親提我們的婚事,讓他來小靈山提親。”
桑柔柔當然是滿臉嬌羞的答應,不過她是不會嫁給餘望風的。
在桑柔柔的攻略板麵上,花襲憐才是她最想要攻略的人。隻要在花襲憐還未成為魔主之前成為他心目中最愛的那個女人,到時候她就能成為眾多女子羨慕嫉妒恨的對象。
她拿下了你們都夢寐以求的男子,成為了他身邊的唯一。
這該是多麼有榮光的一件事?
.
蘇瓷兒回到自己院子裡時,花襲憐已經做好了晚飯。
真是勤勞肯乾的田螺小夥紙呀。
山上風大,吹得窗子“嘩啦”作響,蘇瓷兒突然想起花襲憐還住在那個破草棚子裡。
她起身走到小廚房門口,跟正在裡麵洗碗的花襲憐道:“你去收拾一下東西,明日搬過來。”
少年一愣,“大師姐?”
“一日三餐,由你負責。”
她可真機智。
能親近蘇瓷兒,是花襲憐夢寐以求的事情,可他現在的情況卻有點不好。
因為抗拒自己是魔族的事,所以花襲憐拒絕了築夢網教給他的魔咒。
他隻在客棧用過一次,其後便再也不肯學。
現在,他藏在衣衫之內的身體上逐漸長出墨色鱗片。那些鱗片尖端帶著略微的墨青色,在陽光下像貴重的黑曜石鑲嵌於白玉色的身體上。
“嗯?”蘇瓷兒輕輕哼出一個音,眼尾挑他一眼。
花襲憐立刻垂眸,眼睫顫動地拱手。
“對了,你怎麼不用我教你的清洗術?”居然還要自己辛辛苦苦的洗碗!而且你的胳膊也還沒好吧少年!
花襲憐低著頭,聲音悶悶的,“還,不熟練,怕把碗打了。”
“無礙,壞了就換。”
“嗯。”花襲憐嘴上答應了,卻依舊不想用清洗術。他喜歡給大師姐洗碗,尤其一想到那是大師姐用過的碗筷……少年喉間微動,眼神幽暗。
.
夜深,花襲憐回到自己的茅草屋。
少年躺倒在厚實的茅草堆上,他閉上眼靜聽四周,無人之後才緩慢拉高自己的袖子,露出纏著繃帶的手。
夾板已經被取下,繃帶卻還留著,上麵醜陋的蝴蝶結是蘇瓷兒親手係的。
花襲憐舍不得拆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則是,裡麵藏著一個秘密。
他深吸一口氣,緩慢伸手,拉開了那個蝴蝶結。
築夢網被悶在繃帶裡近一月,終於重見天日。
花襲憐那隻血肉模糊的胳膊已經與築夢網長到了一起,白皙光潔的新皮膚從築夢網周圍蔓延出來,隱隱呈現包裹之勢。
花襲憐坐起身,他從儲物袋內取出匕首。
這次,他是真的要將這個築夢網從自己的小臂裡挖出來。
他雖是魔,但他可以當一輩子人,隻要能待在大師姐身邊就好了。隻要不被大師姐發現,他就能永遠當人。而他要當人,首先就不能跟像築夢網這樣的魔物有所糾纏。
花襲憐的匕首刺入小臂,鮮血流淌而出,築夢網原本金色的絲線又開始貪婪的吸收。
花襲憐一狠心,一咬牙,正要用力,突然,他聽到茅草屋門口傳來動靜。
“小師弟。”
是大師姐的聲音。
花襲憐立刻拉下自己的袖子,然後將匕首藏到身後。
不對,他並未聽到腳步聲逼近,大師姐是怎麼會突然到他屋前的?
“吱呀”一聲,破敗的茅草屋被人推開,少女緩步而進。
蘇瓷兒有點迷茫,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一個夢,她居然會夢到花襲憐?
是夢。
花襲憐意識到是築夢網在搞鬼。
可大師姐好像……是真的?難道是他進入了大師姐的夢裡?
“沒錯,這是你大師姐的夢。”築夢網的聲音在花襲憐耳畔響起,那是一道低沉暗啞的男聲,帶著無儘的引誘和欲望,“這隻是一個夢,你可以為所欲為,乾儘你想乾的事。”
“並且,隻要你不想讓她知道,她便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做了什麼。”
.
蘇瓷兒一身熱汗的被驚醒。
她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可卻不記得具體發生了什麼。不過她並未懷疑,因為做夢嘛,醒過來之後不記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具體的事情不記得了,零星的一點卻記得。
她記得自己好像夢到了一條蛇。
好像也不隻是蛇,她夢到的是一條很粗很長的黑色蛇尾。
一下子就給她乾進了稻草堆裡。
蘇瓷兒當然不服,拽著那蛇尾就是一頓搏鬥。因為是在夢裡,所以她好像不能用法術,因此隻能扯拽咬,反正味道……她記得不怎麼樣。
生的蛇尾一定很難吃。
啊,想吃蛇煲了。
蘇瓷兒砸吧了一下嘴。
外麵突然傳來腳步聲,蘇瓷兒推開門出去,就見花襲憐抱著小包袱出現在小院裡。
少年低著頭,晨曦初露,灑在他身上,穿著青色長袍的玉色肌膚之上透出一抹尚未褪去的緋色,如春日中最絢爛的那抹豔紅。
“你住那。”蘇瓷兒隨手一指院內一間空置的小屋。
少年點頭,抱著小包袱過去。
蘇瓷兒注意到他怎麼好像……腿腳有點不利索?
“你腿怎麼了?”難道是又被人欺負了?
“有些……軟。”
軟?
蘇瓷兒蹙眉,不明所以。然後又想可能是年輕人青春期長身體,缺鈣了。
算了,沒受傷就好。
百-度-搜-,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換域名了,原因是被攻擊了。舊地址馬上關閉,搶先請到點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