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蘇.渣女.海王.瓷兒...)(1 / 2)

大師姐為何這樣 田園泡 21686 字 9個月前

四周蟲鳴突兀沒了聲息, 似乎連那一點細微的風都靜止了,蘇瓷兒覺得自己被放進了一個空寂而陰冷的世界中。可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太緊張所以產生的生理反應。

她腦中瘋狂轉動, 本想調節一下氣氛,比如回話道:“你吃了嗎?”“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做個草莓破布卷?”“我每年給你敬的酒都喝到了嗎?”

可話到嘴邊, 全部都被她咽了回去。

跑!

腦中隻剩下這麼一個念頭。

蘇瓷兒猛地朝花襲憐扔出自己懷中的小枕頭。

小枕頭內塞著鵝絨,青年抬起自己的長劍, 濃墨色的劍光一閃而過,劍勢淩厲,帶著陰狠的決絕, 小枕頭被對半劈開。

白色的鵝絨漫天飛舞, 蘇瓷兒趁機取出自己的蓮花劍, 一劍破開小帳篷,從另外一端飛躍而出。

美人身姿輕盈, 裙衫飛舞,墨發如瀑, 雖狼狽但絕美。

若是有人看到此情此景,怕都會懷疑是月下仙子落了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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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蘇瓷兒進入這本後運動量最大的一天。

夏日裡幾乎感受不到的風變成冷冽的刀子刮過麵頰,四周的樹木都在移動之中變成一片翠綠的模糊暗影。橫出的樹枝,搖曳的夏花, 濕潤的泥土,一一被蘇瓷兒踏過,留下一地狼藉。

“大師姐怎麼見到我就要跑?師弟與你三年未見,難道不該好好敘敘舊嗎?”

蘇瓷兒自以為已經奔出很遠,可青年的聲音卻始終出現在她的身後。那道嗓音, 清澈溫和,仿佛就貼著她的耳朵, 從她的耳膜裡灌進去,然後往她的身體裡鑽,如跗骨之蛆,。

蘇瓷兒身上冒出薄汗,她雙腿發軟,體內的靈氣也因為疲勞所以差點聚不起來了。她努力平穩呼吸,忽略青年如貓戲老鼠一般的語調和姿態,隻想著逃命。

“大師姐可是要去找那個路任家?你跑這麼遠,他怎麼追得上呢?”

蘇瓷兒也不知道花襲憐怎麼莫名其妙的提到那位路任家,用腳趾頭想她也不可能去找他呀,他區區一個散修,怎麼跟你這個剛剛滿級出來的大魔王比呀!!!就連她都打不過隻能逃了!

“大師姐,時辰差不多了,天也該亮了,我們的月差不多賞完了吧?”

誰他媽在跟你賞月,我在逃命啊!

蘇瓷兒忙得沒有時間說話,就連吐槽都來不及。

可即使她已經如此拚命,依舊逃不過大魔王的魔爪。

“大師姐,小心腳下。”

這次,不止是青年的聲音出現在蘇瓷兒耳邊,她的後背更貼上了一具微涼的挺拔身體。

不愧是冷血動物,就算是在這麼熱的夏天裡,身上依舊冷冰冰的就像是安坐在空調房裡一樣。

蘇瓷兒的身子還沒來得及再次起飛,就被人一把掐住了腳脖子。

那股捏著她腳脖子的力氣又狠又絕,冰冷的掌心貼著她的赤足,狠狠往下一拽。

蘇瓷兒身側的樹從高高的梢頭往下墜去,直到粗實的樹根處。

她重重落地,反手想打之時,已被人掐著後脖頸子,惡狠狠地按在了一棵古樹上。

大樹震顫,樹葉窸窣,與蘇瓷兒雜亂的喘氣聲融合在一起。

青年的臉從她身後探過來,臉上帶著笑,說話的時候,蘇瓷兒能感受到他清淺的呼吸聲。

“雖然我很喜歡跟大師姐這麼玩,但時間有限,我更想跟大師姐坐下來好好說說話。”

那就坐下來說!可惜蘇瓷兒被掐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三年來,我睡覺的時候在想大師姐,不睡覺的時候也在想大師姐。大師姐你說,我怎麼這麼想你呢?”

青年的聲音越溫和,蘇瓷兒就覺得越可怕。

那隻手掐著她的後脖子,完全將她定死在了樹前。麵頰摩擦著粗糙的樹皮,蘇瓷兒顫著眼睫,撐在樹上的雙手欲取出蓮花劍,不想青年早已注意到蘇瓷兒的小動作,他冷笑一聲道:“大師姐若是不想被我捏斷腕子,還是安分點好。”

蘇瓷兒手腳一僵,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不該動。

算起來,蘇瓷兒也是個金丹期選手,可在花襲憐手下卻毫無還手之力。

在彆人看來,現在的花襲憐也不過築基期罷了,可這一切其實都是他的偽裝,他能將全身的魔氣收斂的乾乾淨淨,也能將自身的修為藏得乾乾淨淨。

而按照蘇瓷兒現在的修為,竟然無法看透花襲憐此時到底在哪一層。由此可知,青年的修為應該已經高到修真界內難有敵手的境地了。

所以她現在就真的隻能等死了嗎?

青年的聲音實在太過冷硬,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也將蘇瓷兒壓得連指尖都抬不起來。

果然,在修真界,實力就是一切。

單單隻是釋放出一點修為靈力,就能靠著修為等級將底下的人完全壓製住。

蘇瓷兒忍不住在心中老淚縱橫。

現在的花襲憐黑化值全開,按照設定,她馬上就會被他做成屁墊。

她閉上眼,想著花襲憐手裡拎著的那柄劍就是傳說中的魔劍嗎?不像啊,怎麼看都覺得像是一柄極普通的劍,就是顏色有點奇怪罷了。

也不知道這劍用來剝皮的時候疼不疼,可惜她還沒找到蓮花藕就要命喪當場了。

蘇瓷兒心中百轉千回,臉上卻依舊什麼表情都沒有。

夜色中,花襲憐看著她這張臉,漂亮的瞳色微微深諳,若是仔細看去,眼眶竟些微泛紅,看著更加瘋了。

“三年了,大師姐就沒什麼話要說的嗎?”

青年的聲音細而長,帶著微微的顫抖,壓抑而陰戾,言語間仿佛深藏著這三年間無法言說的苦楚。

說話?你看現在咱們兩個這是能好好說話的姿勢嗎?

美人蹙著眉,依舊是那張病弱冰霜的臉,像是對這次的重逢沒有半點波動。

終於,她輕啟紅唇,嗓音微顫,“臉疼。”

蘇瓷兒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楚楚可憐,可她忘了,現在壓著她的是鈕鈷祿.花,他早就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花襲憐了。

“大師姐臉疼嗎?”

捏著她下頜的手將她的臉扭轉過來,青年麵無表情地盯著她,原本笑盈盈的臉瞬時一收,精致的眉頭又蹙起來,將喜怒無常這四個字演繹的淋漓儘致。

蘇瓷兒呆呆看著眼前的青年,隻見他輕啟薄紅的唇,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道:“大師姐疼的隻是臉,我疼的卻是心呀。”

蘇瓷兒:……要不咱兩個換換?

花襲憐掐著花襲憐下頜的手輕撫上她的麵頰。

女人白皙光滑的麵頰上是一小片擦傷,雖然不重,但因為她肌膚白嫩,所以看起來非常明顯。

“大師姐瞧著,倒是比三年前更美了。”

那可不,作為一條鹹魚,蘇瓷兒跟原身的追求不太一樣,好吧,是完全不一樣。

她每日裡吃了睡,睡了吃,翻遍了修真界的話本子,還有莫城歡專門給她送來一堆亂七八糟的護膚用品。

那可都是純天然的好東西,蘇瓷兒的肌膚越用越嫩。再加上因為花襲憐不在了,所以小廚房也沒人用了,蘇瓷兒又嘴饞,沒辦法,隻能將莫城歡給的美容丸當糖吃。

這不是一下子補過了頭,把自己搞得太水當當了。

有時候蘇瓷兒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也會感歎,膚白貌美又有錢,她到底是何德何能得了這麼一個好殼子呢?

飽受了社畜壓力的蘇瓷兒認為這世上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空的,沒什麼追求的她認為隻要能活著就好了。因此,每天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當鹹魚。

鹹魚當久了,失去了麵對危機時的反應能力,這大概就是耽於享樂而付出的代價吧。

花襲憐的指尖劃過蘇瓷兒的麵頰,微微一用力,那裡便沁出一滴血珠子,順著女人光潔的肌膚往下落。

美人抬眸看他,眉頭微蹙,瞳孔是淺淡的灰,浸出一層薄薄的月色,看著更加疏離。

“我最討厭大師姐這副模樣了。”

青年突然收手,他站在蘇瓷兒麵前,表情變得冷漠,聲音很低,像是在刻意壓製著情緒。

“好像任何事情,都沒有辦法牽動大師姐的心。”

蘇瓷兒沉默著,沒有說話。

“大師姐與那個路任家是什麼關係?我瞧著大師姐對他甚是看中。”

蘇瓷兒腦門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您老哪裡看出來的?人家隻是一個小小的路人甲罷了啊,怎麼老是被您老拉出來躺槍呢?

“不如,我殺了他,替大師姐助助興?”青年一邊笑著,一邊抬起自己的右手。

青蔥白玉般的手指微微彎曲,那裡緩慢冒出一團纏繞著的魔氣。

與此同時,黑暗中,青年身後浮起一個被束縛住的人影。他似乎是昏迷了,身上被魔氣纏繞,隨著青年抬起的手緩慢升到半空中,徹底暴露在蘇瓷兒麵前。

路任家!他什麼時候被抓住的?

“不要濫殺無辜。”蘇瓷兒急道。

她不知道這位路任家同誌是哪裡惹到這位大魔王了,居然躺著也中槍。

“哦?”青年聲音更冷,“大師姐這是在擔心他?”

雖然昏迷了,但因為身上的魔氣越束越緊,所以路任家喉嚨裡無意識發出悶哼聲,像是極其難受。

青年表情冷漠,仿佛自己手裡捏著的不是一條人命,而隻是一隻能輕鬆碾死的螞蟻。

夏日的風帶上了幾分喧囂,寒意從骨子裡開始往外爬。

蘇瓷兒站在那裡,麵頰上的傷口突然開始劇烈疼痛。

眼前的青年與少年時期的花襲憐融合在一起,同樣的眉眼,不同的表情,蘇瓷兒終於明白,現在的花襲憐已經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會挨著她撒嬌的小少年了。

當然,若是她經曆了那樣的事,定然恨不能出來將她這個罪魁禍首碎屍萬段,又怎麼可能還挨著撒嬌呢?

現在的他,是裡那個殺人如麻的可怕魔主。

剝皮、挖心、斷骨。

滿清十大酷刑都隻是他折磨人的開胃小菜。

擺正了心態,蘇瓷兒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她冷靜道:“放開他。”

一襲紅衣的青年一張臉隱在黑暗中,表情扭曲而瘋狂,“如果我不呢?大師姐又要刺我一劍嗎?還是,想殺了我?”花襲憐右手一捏,一縷黑氣徑直箍住了路任家的脖子。

男人開始呼吸困難,麵色出現明顯的青紫痕跡。

不能再拖了,他是真的要殺人!

蘇瓷兒突然抽出蓮花劍朝前刺去。

按照蘇瓷兒的設想,花襲憐會側身避開,然後她就可以趁著這個空檔帶路任家逃跑。

她覺得自己之前想錯了,她不應該往沒有人的地方跑,而是應該朝人多的地方跑,尤其該往一寸宮女弟子們的所在地跑。

花襲憐為了保持自己的溫暖白蓮花人設,一定不會在那裡對她怎麼樣。

玉髓劍的光比月色更濃更亮,零星的白色光點滿覆劍身,那是蘇瓷兒身上的靈氣。

可讓蘇瓷兒沒想到的是,麵對這一劍,花襲憐就站在那裡,任由那柄蓮花劍刺入他的肩胛骨處。

劍尖處刺入皮肉的觸感順著劍身傳遞過來,蘇瓷兒心神一震,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青年垂眸看一眼自己沁出一點血跡的紅色衣衫,再垂眸看向舉著劍的蘇瓷兒。

“嗬。”

一道很輕,很涼的笑。

像是在笑自己的愚蠢奢望,也像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大師姐,你怎麼這麼不乖呢?”

話音未落,青年出手,速度快到蘇瓷兒連看都沒看到。

手腕一陣劇痛,她手中的劍就這麼被他奪了下來。

蘇瓷兒捂著自己的右手腕,感受著那股深入骨髓的痛苦,額角沁出一層冷汗。

除了三年前替花襲憐擋了餘海潮那一擊外,像蘇瓷兒這樣把自己弄得嬌氣氣的修真者哪裡受過這麼重的傷,而讓蘇瓷兒更加感到傷心的是,花襲憐居然真的弄斷了她的手腕。

因為生理性疼痛,所以蘇瓷兒紅了眼眶,美人瞪著他,眼睫濕潤,帶著一股明顯的委屈之色。

青年像是沒看到似得,把玩著蓮花劍,然後猛地一下朝蘇瓷兒的方向紮過去。

蘇瓷兒下意識閉上眼,耳畔有一陣劍風飄過。等她再次睜眼,就見蓮花劍被戳在她耳邊的樹乾上,上麵掛著一縷黑色。

玉髓劍雖未傷到她,但卻削下了她的一縷碎發。

青年不知何時走到她跟前,笑盈盈地垂首看她,似是十分喜歡她被嚇得一哆嗦的場麵。

“大師姐放心,我怎麼舍得殺你呢?你看,你今日又刺了我一劍,這兩筆賬,我怎麼也得討回來才是,對不對?”

右腕子上的疼痛越發明顯起來,蘇瓷兒仰頭看向青年之時,蓄在眼眶中的那兩包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

清冷孤寡的臉上,兩行清淚落下。

站在蘇瓷兒跟前的花襲憐明顯一愣,連那陰沉的笑意都僵在了臉上。

“手疼。”蘇瓷兒覺得委屈,他居然真的弄斷了她的手腕。

青年沉默半響,抓住蘇瓷兒的右手腕,然後猛地往上一推。

“哢嚓”一聲,劇痛過後,蘇瓷兒的手腕又能自由活動了。

嗯?沒斷?

“隻是脫臼。”花襲憐鬆開她的手,冷漠轉身。

蘇瓷兒轉了轉腕子,發現居然真的就這樣好了?

咳,其實她平時並沒有那麼嬌弱的,就是今天天氣可能不太好。人嘛,總是在憂傷的天氣裡脆弱。

不過……他就這麼放過她了?

蘇瓷兒感到有點不真實。

路任家還被掐著脖子掛在半空中,蘇瓷兒嘗試性的開口,“我與他隻認識了一日。”

“哦?”青年轉頭,似笑非笑,“隻一日便這般熟悉了?不僅給大師姐遞水囊,還要睡大師姐的帳篷?”

蘇瓷兒:……

“你想喝水?”轉移話題她是高手。

蘇瓷兒從儲物袋內取出自己的水囊遞給花襲憐,“給你。”

青年一臉複雜地看著蘇瓷兒,蘇瓷兒解釋道:“這是蜂蜜水,很好喝的。”

雖然沒有你弄的好喝。

“對了,還有這個。”

蘇瓷兒再次從儲物袋內取出一頂還沒打開的小帳篷遞給花襲憐,“這個也給你。”

看著眼前的水囊和小帳篷,青年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點。

可不想,蘇瓷兒繼續道:“現在可以放人了吧?”

花襲憐的臉再次沉下來。

蘇瓷兒心裡一個咯噔,到底哪裡又錯了?他難到不是想要故意為難她?她都給他水囊和帳篷了,這也算是變相認輸了,難道還不行嗎?

“花公子?”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花襲憐一抬手,魔氣立刻散去,路任家從半空中掉下來,狠狠地砸在地上。

蘇瓷兒生恐路任家就這麼嗝屁了,趕緊跑過去查看。

正巧此時,那名過來尋花襲憐的一寸宮女子也到了,她手提一盞琉璃燈,一襲紅衣,明豔動人。看到正在掐路任家人中的蘇瓷兒,再看一眼站在一旁表情明顯不佳的花襲憐,登時也跟著麵色一變。

怒斥蘇瓷兒道:“不要臉!”

蘇瓷兒:?

蘇瓷兒終於忍不住了,她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這位姑娘,”見路任家呼吸平穩沒有大礙後,蘇瓷兒站起身,目光如炬,“我招惹你了?”

那女子冷哼一聲,“你若是男子,早就已經變成我的劍下魂了。”

一寸宮的女人專殺薄情薄幸的負心漢。

這意思,她也是負心漢?

她負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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