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襲憐那孽障這幾年間屢次進犯我們小靈山,我本意是來取他性命的,沒想到竟能撞到大師姐。”
這可真是一個意外之喜。
蘇瓷兒從莫城歡的眼神中看到了這句話。
麵對莫城歡一口一個孽障,蘇瓷兒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點心虛。
上次花襲憐打劫小靈山,還是她跟著一起去的。
“大師姐,跟我回小靈山吧。”
“我……”蘇瓷兒麵露猶豫。
雖然她曾經是小靈山的大師姐,但她如今已改頭換麵,而且還跟花襲憐確定了戀愛關係,目前正在同居熱戀期中,倒也不是那麼急著要回娘家。
這大概就是典型的有了男朋友忘了師尊吧。
“大師姐,魔域終歸不是久待之地,而且……”莫城歡壓低聲音,“師尊出現了一點問題,很需要你。”
“師尊?他怎麼了?”蘇瓷兒麵露擔憂。
莫城歡的表情凝重起來,他近前一步,“師尊他,生了心魔。”
.
又是這個場景。
青靈真人遠遠立在雲霄之上,他腳下的沉璧劍發出細膩的微光,破開一層淺薄的雲。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那個躺在大石之上的女子,她一襲青衣如瀑,綻開在大石表麵上。
山上風大,女子閉著眼,黑發被吹起,絲絲縷縷的飛舞,像一塊迎風搖展的極品綢緞。
正是春花爛漫之際,山上繁花爭豔,有蝴蝶遙遙飛過,落到她含著一點花的唇角上。
蘇瓷兒正嘬著花蜜吃,突然感覺到一點異動,她睜開眼,就看到那隻蝴蝶落到她唇角邊,然後又扇呼著翅膀落到她唇上花朵之內的花蕊處。
蝴蝶緩慢扇動翅膀,像是正在享受花蜜。
蘇瓷兒盯著它沒有動,半響之後,蝴蝶吃飽喝足飛走了。
蘇瓷兒吐掉嘴裡的花,望著蝴蝶飛走的方向吐出了一句話,“這蝴蝶真醜得絕絕子。”
雲端之上的青靈真人:……雖然聽過很多遍了,但每次聽到他都會小小的蹙一下眉。
話罷,蘇瓷兒拍拍屁股站起來。
大石上有青苔,蘇瓷兒腳底打滑,一個屁股蹲摔到地上。她一陣齜牙咧嘴,因為麵癱,所以表情猙獰古怪至極。
她抽出玉髓劍,當登山杖,一瘸一拐地走出幾步,看到地上螞蟻正在搬家。一抬腳,要跨過去,不想牽扯到剛才摔疼的地方,而且因為腳步跨得太大,所以直接又來了一個平地摔。
一連摔了兩次,蘇瓷兒的暴脾氣差點上來。
幸好,前頭有弟子路過,蘇瓷兒趕緊一個清洗術把身上弄乾淨,然後風輕雲淡地站在那裡,努力偽裝成一朵高嶺之花。
“大師姐。”
“嗯。”
弟子走了,蘇瓷兒努力揉了揉自己被摔疼的腚。
青靈真人將這一幕儘收眼底,他閉上眼,唇角露出微不可見的笑意,然後又睜開。
果然,場景又換了。
冬日本就冷,更何況這還是山上。
身為小靈山的大師姐,蘇瓷兒每日都要來給青靈真人彙報情況。
今日她抱劍入門,發現平常一向不苟言笑的青靈真人居然麵頰微微泛紅,像是招了什麼桃花運似得。
青靈真人本就生得極好,平日裡冷得跟什麼一樣,今日突然紅霞滿麵,著實是讓蘇瓷兒大著膽子多看了好幾眼。
“師尊?”
真好看。
“嗯。”
青靈真人閉著眼,額頭有冷汗滑落。
“係統,師尊怎麼了?”蘇瓷兒在腦中詢問係統。
係統查詢了一番,然後解釋道:“昨夜溫度驟降,青靈真人因為睡覺沒有蓋好被子,所以生病了。”
蘇瓷兒:……
她原本覺得青靈真人就是那高不可攀的雪山之巔,可現在看來居然還有些可愛。
蘇瓷兒彙報完事情後就出去了,她找到莫城歡要了退燒藥,並指揮楊炎龍去煮了一碗生薑湯。
楊炎龍雖然在廚藝方麵沒什麼天賦,但一碗生薑湯還是會做的。
蘇瓷兒沒有把東西直接拿進屋子裡,而是放在了屋子門口。
青靈真人耳聰目明,當然知道門前來了人,又走了人。
他抬手擦去額角冷汗,起身下榻。
此次寒潮凶猛,青靈真人確實是發熱了,他起身之後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站穩,然後走到門邊推開,正看到一瓶退燒藥並一碗生薑湯。
身為小靈山的青靈真人,實權掌管者,青靈真人必須要成為那個不苟言笑,撐得起整個門派的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他不能生病,不能偏袒,不能有七情六欲,他必須像一尊永遠都不會倒下的戰鬥佛一般矗立在小靈山的石頭牌坊前。
因為他樹立的威嚴,所以小靈山內眾人都很怕他。
他一人獨站在高峰冷巔之上,左右四顧皆是茫茫一片素白。
雖高,但冷。
隻這是他的使命,他的責任。
青靈真人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模式,什麼都自己扛下。
他原本以為自己身上的盔甲早已嵌入身體之中,跟他的靈魂□□都融為一體。
可在此刻,在這碗冒著熱氣的生薑湯前,這瓶平平無奇的退燒藥前,他聽到了自己盔甲鬆動的聲音。
那是一種,連青靈真人自己都不明白的感覺。
或許從那一刻起,心魔便已種下。
後來,他寵溺桑柔柔,也隻是為了壓製這份古怪而壓抑的感情。
做師傅的居然對徒兒有非分之想……
青靈真人猛地睜開眼,四周寂靜無聲,這是一個封閉的山洞。他將自己關在這山洞之中數年,每日修煉打坐,可心魔日日糾纏,他的修為不增反退。
青靈真人的眉宇間出現一點黑氣。
他擰著眉頭,用力攥緊手邊那柄玉髓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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