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撲簌簌往下滾,陳超喘著氣往安全的地方搬動昏迷不醒的兩人,看一眼那頭被石頭砸中也一聲不吭死死咬著牙不鬆口的小老虎,霎時通紅了眼眶,一瞬間心裡爆發了無窮的力氣,飛快地把昏迷不醒的兩人搬遠,他想下去幫忙救人!
“庚小寅!堅持住!”
火紅色的岩漿彙聚成河,成群的羚牛受驚亂竄,跌落下去還沒到底,就已經被高溫炙化成了灰燼,眼前都是刺目的紅,仿佛人間煉獄,蔣森懸掛在崖邊,呼吸急促,腦袋一片空白,一動不敢動。
崖邊上的土地未必結實,小老虎是恰好卡在了岩石縫裡,爪子在石麵上抓出帶血的深痕,稍稍一動就隻聽得見石塊碎裂的嘩嘩聲。
周尋濤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庚小寅,彆動!彆動!彆鬆口!”
小老虎懵懵懂懂的,但聽話地停住了,一動不動,死死咬著繩結不鬆口。
周尋濤屏住呼吸滑到小老虎身邊,把另一根應急繩甩下去,“蔣同誌,栓好繩子,我拉你上來!”
蔣森手有些哆嗦,但知道生死懸在一線,飛快地把安全扣扣上,確認扣緊了才喊道,“扣好了!”
周尋濤陳超一起拽,把蔣森拽上來了,小孩沒受什麼傷,隻不過剛才一番折騰,這時候醒了,哇哇大哭起來。
“可以鬆口了,寅寅。”
小老虎鬆了口,踉蹌了一下,才躍到了山坡上。
剛剛脫離險境,不要說蔣森,就算是陳超,心臟也快從胸腔裡跳出來了,地麵晃動得厲害,根本沒法走路,現在不適合繼續前行,幾人隻好先找了一片空曠的高地等一等。
蔣森幾乎直接坐在了地上,陳超想聯係隊友求援,但通訊器一片紅,隊友們都各有各的忙,說不定情況比他們還凶險,現在新南原本就人手不足,求援就是添亂。
陳超靜下心來哄娃,四五歲的小孩帶懂事不懂事,找爸爸找哥哥找了一會兒,又被小老虎吸引了目光,一直好奇地看著小老虎,總算停了哭。
河對岸燒起了熊熊大火,不用手電也能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周尋濤是隊長,打過硬仗,什麼陣仗都見過,過了也就過了,抹了把汗坐下來給小老虎查看傷口,看它前後四個爪子尖斷了,牙床磨破皮出血,心中不忍又感激,“好樣的,庚小寅,你是個勇士,也是個戰士。”
小老虎抖了抖皮毛站起來,一身的灰塵泥巴,嗆得周尋濤打了好幾個噴嚏,小老虎最會模仿,也跟著打了兩個噴嚏,打完就用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望著他,好奇又專注。
周尋濤被逗得哈哈朗笑,他實在喜歡這頭小老虎,心裡生了親近,三十幾歲的大老粗抱著小老虎舉了舉,也不嫌棄它腦袋上沾了泥,湊上前想親它,小老虎卻抬起了兩個爪子,按住他的臉推,身體往後仰,拒絕得非常乾脆。
陳超哄孩子哄出了一身汗,看了小老虎腦袋離得遠遠的,就笑,“周隊你彆想了,倆月前它還給抱抱親親,前麵許風出任務,潛伏了幾天回來,渾身都臭了,小老虎對氣味敏感,被熏吐了一次,再不給人親它腦袋了。”
周尋濤哈哈笑起來,生死局裡的緊張和疲倦消退了很多,從口袋裡翻出了個糟橘子,一半給剛被陳超哄停的小孩,一半分給了小老虎。
小老虎吃完,卻支棱起了腦袋,轉身靜靜看著河對岸,接著身體微微弓起,警惕戒備。
很快幾人便看見對岸火海裡竄出了一頭獅子,體長接近三米,四肢粗壯矯健,獅吼聲震徹山林。
周尋濤示意眾人彆動彆出聲,手握在了腰間的匕首上,隻是這母獅似乎是要逃亡,口裡和背上各有一隻幼崽,警告地朝他們這邊低吼了兩聲,就竄進北邊的叢林裡去了。
周尋濤神經緊繃,遇上這樣的大獅子,真要打起來,肯定是兩敗俱傷,他既不想傷害獅子,也不想被獅子傷害,最好是相安無事。
小老虎探著腦袋張望,耳朵動了動,一躍竄了出去,過了河竄進火海,很快叼著一隻幼崽出來。
小老虎銜著同樣著火的幼崽跳到河裡,它是個遊泳健將,前後不到五分鐘就走了一個來回,把還在嘶聲驚叫的幼崽放到了周尋濤麵前。
是一隻小獅崽,被小老虎叼著四肢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