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乖乖地趴下來,腦袋挨著謝清宴的手臂輕蹭著,嘴巴輕輕銜著他的手臂,謝清宴知道它不困不想睡,溫暖的掌心在它肚子上揉了揉,低聲囑咐,“駐地很安全,你得乖乖待著不能亂跑,哪裡也不要去,等我回來,知道了麼?”以前偶爾他也會出差,小老虎都很乖地待在駐地,基本不用周尋濤他們操心,這大概也是戰友們喜歡它的原因之一。
“嗷嗚~”
他會儘快收拾完工作,早點回來,“睡吧,晚安。”
“嗚呼~”
小老虎前爪抱著謝清宴的手臂,翻了個身趴在他身側,腦袋就擱在謝清宴肩窩裡,謝清宴往下躺了一點,閉上了眼睛,小老虎皮毛厚實,身體很暖和,像一個溫度適中的小暖爐,謝清宴這幾天一直熬夜,倦意上來,很快陷入了沉睡。
謝清宴一夜好眠,小老虎興許是真的聽懂了他的話,一早上都粘在他身邊,時不時就立起來要抱抱,但是也很乖,跟著車隊到了大門口,就停下了。
伸著腦袋一直往車離開的方向看,爪子卻還在大門內,一點沒過界。
大門開著也不出去,哪怕大家都看得出來,它真的很想跟著一起去,這樣望眼欲穿的模樣。
想偷小老虎的幕後主使還沒有出現,新南一是靠近邊境線,二是因為天災,目前哪裡都沒有駐地安全,把小老虎留在駐地是對的,周尋濤送走謝清宴,囑咐王學方,“雖然駐地很安全,但還是要提高警惕,不可馬虎大意了,你們通訊監測這邊要特殊注意。”
“收到,保證完成任務。”
王學方是通訊兵,這些本來也歸他管,再者這一年跟在謝顧問身邊,他新學會了很多有用的技術,謝顧問走的時候還布了控,肯定不會出問題。
新南是雨林區,玄策鎮居民遷徙到那錯以後,這裡要做的更多是恢複生態建設。
清理壞死的樹木,植株,疏通淤堵的河道,填補地震火山形成的天塹深坑,大麵積植樹,撒草籽,人工降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動物們能像以前一樣在山林裡自在穿行,將支離破碎的災區重新整合起來,讓新南重現生機。
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費時費力,生態監測部門,動植物保護中心,動物保護協會逐步到位,蔣森進山去幾個疑似有秦草出現的地方做實地考察。
他也問了王學方小老虎第一次出現的地方。
滅絕三百多年的野生華南虎出現了,他同樣希冀已經滅絕的秦草也能奇跡般的重現,這是他忍不住關注小老虎的原因之一。
除了山脈的地圖,蔣森手裡還有一張畫,是他考察古書裡的文字描寫,按字繪圖畫出來的。
皮色深灰,莖杆皺皮絨毛,單葉互生,花單性,雌雄同株,花瓣呈梨形,粉色,子房於花序托合生,長於十一月,整體植株成毛團狀,現在正是秦草生長的季節。
最近這一年他投入了很多的資金尋找這種草,甚至是重金懸賞,但錢花出去,無一都是石沉大海。
蔣森在叢林裡搜尋,紙張上被劃掉的坐標越來越多,最後隻剩下了小老虎曾經出現的地方,這是最後一處了。
是在喜馬拉雅山脈下,離兩國交接不遠的副山山坡上,雖然是常綠闊葉雨林,但這裡有一片罕見的草坪地,因為氣候的原因,哪怕十一月了,上麵依然開滿了格桑花,紅的,粉的,白的,紫的。
一望無際的花田綿延到森林深處,微風吹過,山坡上輕蕩起了彩色的浪花,沙沙沙地寂靜安寧,配著清靈的月光,神秘幽遠的星海,當得起人間盛景四個字了。
但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東西,他既沒發現那兩隻大老虎的遺骸,也沒有找到秦草的蹤跡。
藏南是唯一有可能出現秦草的地方。
蔣森幾乎沒把這一片山坡翻出一個蓋來,從一開始的心存僥幸,到絕望,再到麻木,最後氣喘籲籲地仰麵躺在了草坪上。
各項醫學指標都表明阿寧會在三個月後停止呼吸心跳,失去生命體征,在沉睡中徹底死亡。
而三個月,對於一個科研項目來說,甚至不夠確定分析方法和研究方向的。
蔣森手背蓋在了眼睛上,臉色煞白,渾身無力,好似這七年來沒休息夠的困意和疲倦都一齊湧上來了,他連一個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