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都不了解我自己。
我常常在想一個問題,我是誰?
我是江小白還是宋老邪,亦或又是段洪斌、楚歌。
我是江小白,至少我一直都堅信我就是江小白,我的父親叫江城月,母親叫陳芳,我父親是一名公交駕駛員,我母親是一名護士,我家住在橋城市綠苑小區二號樓二單元四樓。
可是事實卻並不是這樣,綠苑小區根本就是一個爛尾樓,我的家並不是在那兒,可那兒竟然卻承載著我差不多十年的記憶。
還有宋老邪,謝意說得沒錯,他並不是真實存在,但有一點謝意說錯了,他並不是我幻想出來的,在某些時候,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更多的時候我們不分彼此,除了他還有兩個人,段洪斌和楚歌,我們四位一體,永遠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隻是段洪斌太懶,楚歌的性子太淡,他們很少露麵,但我知道,隻要我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永遠都會站在我的身邊。
謝意把我帶到了省二醫,他告訴我龍伯和秦姨就在這兒,他們的情況不太好,已經沒有了意識,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植物人。另外,徐秋妍也在這兒。
“知道這是什麼醫院嗎?”走在前麵的謝意突然扭頭看著我。
我點點頭“這是省裡最好的精神病醫院。”
謝意笑了,他的笑容有些詭異,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冷冷地說“我沒有人格分裂,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你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他臉上的笑容更濃了“沒有一個精神病人會承認自己有精神病。”
我停下了腳步“你想怎麼樣?想把我也關在這個地方嗎?”
謝意聳了聳肩膀“我可沒那麼無聊,你有沒有精神病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我的任務隻是查清楚十年前小祠堂口的那場變故,如果可以的話,幫那些人一把,老實說雖然我對你很好奇,但我不是一個喜歡多事的人,所以你放心,和我在一起你很安全。”
我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接下來我們都沒有再說什麼,他帶我上了住院部的十三樓,出了電梯我看到電梯口有兩個穿黑西裝的男子站在那兒,謝意衝他們點了點頭,他們的目光卻是落在我的身上。
“這一層樓就隻住了他們三個。”
我知道謝意說的三個指的就是龍伯、秦姨和徐秋妍。
他先帶我去了龍伯的病房。
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確實是龍伯,隻是他看上去像是睡熟了一般。
和十年前相比他幾乎沒有多少變化,還是那個樣子。
“他的各項生命體征都是正常的,但卻一直這樣沉睡,醒不過來。”謝意說著眉頭一挑,突然問我“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嗎?”
“我信。”我回答道。
謝意像是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是個無神論者。”
我反問道“為什麼?”
“一般學哲學的大多都是無神論者。”
我笑了,看來他並不知道哲學不隻有唯物論也有唯心論,而早期的很多哲學思想都是唯心主義的。
不過我沒有多說,我覺得沒有必要和他解釋。
“既然你信鬼神之說那就好辦了,這麼跟你說吧,在我們找到他和秦月鶯時他們就已經是這樣了,醫生說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成了植物人,但在我看來他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丟了魂。”
謝意說話的時候眼睛直直地看著我。
“沒錯,他們確實是丟了魂,三魂不見了,可七魄還在。”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側過頭去,看到段洪斌歪歪斜斜地靠在旁邊的一張病床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
“能找得回來嗎?”我問道。
我說話的時候我發現謝意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然後跟隨我的目光落在旁邊的那張病床上,我咳了一聲“他叫段洪斌,也是我的死黨。”
謝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段洪斌也看了一眼謝意“丟了的自然也能夠找得回來,不過如果不是自己丟了而是被人給拘走禁錮起來的話想要找回來就得費番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