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比平地上要冷一些,冬天更甚,加上還要站在室外很久,她穿上了白底織金的襖子和棉鞋,還披上了裴母為她做的紅鬥篷。
今天要去書院見相公,妝容她收拾......
得很仔細,發髻嘛……總之她儘力了,不醜就行。
今日不管做什麼事都是歡欣雀躍的心情,走在路上也是,坐在馬車裡也是,下了馬車往上麵爬山的時候也是。
幸虧她來得早,出發的時候天才剛剛亮,到門口時書院對外還沒有開大門,但是門前已經站了一些人。
她也站在前排,等待著,沒過多久便有越來越多的人上山來,等到正門開的時候,黎小刀身後已是黑壓壓一大群人。
山門一開,黎小刀按相公說的路線忙趕過去,趕在人前到了講會的場地。
她一路小跑,到了之後站在草棚邊上扶著腰直喘氣。
慚愧慚愧,沒能堅持每天跟相公一起鍛煉,等冬天過去沒這麼冷了一定早起!她在心裡暗暗下決心道。
終於緩過來之後她抬頭一看,好家夥,草棚四周都是黑壓壓的人群。
棚子裡書院的學生們也陸續到場,黎小刀站在草棚一側的邊上焦急等待相公。
過了一會兒他看到相公和秦進一起走了過來,書院裡人雖然多但大家都遵守禮儀安安靜靜,她也不敢高聲喊,隻朝相公揮揮手,怕相公看不到,還原地蹦了兩下。
裴芝奇一下子就看到了蹦蹦跳跳在招手的黎小刀,他與她眼神相遇,微微笑了。
書院學生們在草棚裡的座位先到先坐,沒有什麼排列的順序,於是裴芝奇便挑了個靠邊的位置,旁邊就是站在地上的娘子。
“相公!”黎小刀高興叫道。
“娘子,可吃過早飯了?冷不冷?”裴芝奇關心道。在正式場合沒法卿卿我我,隻能目光關懷。
黎小刀撩開鬥篷,拍拍腰間的褡褳,笑道:“我不僅吃飽了,還帶了乾糧!”
裴芝奇笑了,不愧是娘子。
他把自己的矮凳從草棚地板的......
邊上遞了出去:“娘子坐這個吧,站一天很辛苦。”
黎小刀看看左右兩邊和身後的人們,發現許多人都盯著她和相公,她撓撓頭不好意思道:“相公……這不太好吧……那你坐哪裡?”
“我坐地板上,木頭的地板很乾淨”,裴芝奇跪坐下來,將矮凳放在草棚地板外的地麵上,放在了黎小刀身旁。
旁邊有些看熱鬨的百姓有些想起哄,又礙於書院要安靜,起哄聲轉為一陣陣竊笑的聲音。
大家都看出這個俊書生和俏娘子是什麼關係了。
裴芝奇遞完矮凳仍舊一臉鎮定,他在地板上盤腿而坐,黎小刀的臉卻已經紅透了。
這這就是社死的感覺嗎?相公竟然麵不改色心不跳,太厲害了!
可是羞恥歸羞恥,黎小刀的心裡還是很甜的。
她捂著燙燙的臉頰在凳子上坐下,不敢回頭去看身後的圍觀群眾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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